亲了楚清音一口之后,秦景阳便很坦然地走去椅子那边坐了下来,以手支额,闭上眼睛,十足一副“本王要睡了你别来打扰我”的架势。倒是楚清音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笨手笨脚地脱去喜服,吹灭了红烛,这才钻进了被窝里面。
躺在床上也是毫无睡意,借着透过窗纸洒入屋内的月光,楚清音瞪着帷帐的顶端出神。脑子里纷纷杂杂,似是有千种思绪万种念头,但却又都乱糟糟地团成一团,根本无法梳理个明白。她唯独清楚的,只有这些乱麻所指向的方向,全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
三更天的梆子敲响时,楚清音依旧在辗转反侧,不得入睡。秦景阳倒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姿势的影响,睡得正香。听着他平稳规律的呼吸声,楚清音没来由地觉得十分火大,却又不能走过去将对方踹起来,最终也只得委委屈屈地将脑袋窝进被中,堵上耳朵闭紧眼睛。又过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是迷迷糊糊地去与周公见面了。
这样翻来覆去了大半宿,结果就是在早上醒来时,她觉得自己比没睡还困。
古人惯于日出而作,而由于两人在五更天结束后又要互换身体,所以秦景阳与楚清音都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从床上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楚清音看着站在地上活动身体,一副精神抖擞模样的襄王殿下,顿时觉得更加气闷了。
“怎么了?”活动开有些僵硬的四肢,秦景阳一转头,便看到楚清音蓬着一头乱发,阴着张脸,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王爷,我觉得有件事我得事先告诉你。”楚清音说。
“什么事?”
“你今天最好在屋子里待上一整天,哪里都不要去。”
秦景阳皱眉:“为什么?婚礼过后,你便是本王的正妃,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以这个身份插手府中事务,有何不可?本王昨日在宴席上已向他们吩咐过要以对待本王的态度去对待你,也不必担心下面人不听从号令。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单凭你与征明的话,可不一定能忙得过来。”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
“昨夜不是新婚之夜嘛。”楚清音说,嘴角咧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身为王妃的您在洞房过后肯定会腰酸腿软犯困乏力,要是您像个没事人一样精神百倍地出去做事,别人恐怕还要质疑襄王殿下的能力呢。”
秦景阳:“”
看着男人的脸立刻黑成了锅底,一副想反驳却找不到反驳点的憋屈模样,楚清音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恶气,神清气爽地下床洗漱。
叫你昨晚搞突然袭击,害得我睡不着觉!她暗戳戳地想,多亏北周没有次日早上检查新娘落红的陋习,你就庆幸去吧!
因为距离奉旨离京只剩下了五天时间,而外界的事情也基本处理完毕,还剩下的就只有全府上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王府的侍卫们是从漠北来的,自然要一同回去,在京城本地雇来的门房厨娘等人给了银子遣散,有些无法带走的大件家具也一并赏赐了下去。而黄芪等几个宫人与太监,则因为是皇帝先前所赐,已是归于秦景阳所有,所以没得选择,也只能一同随着主人前往边关。
第四日的傍晚,圣旨终于到了。
“故封其为镇北王,封邑沧北都护府,世袭罔替。与大都护c大将军沐铁衣共掌军政之权。赐丹书铁券,可免除通敌c谋逆外之死罪。再赐御马一匹,玄甲一套,大纛一面。另有良驹百匹,新制鱼鳞甲百副,赐予近卫。钦此!”
“臣弟领旨,谢主隆恩。”秦景阳带着楚清音于正堂接旨,叩拜后站起身来。
“这儿还有一道圣旨,是圣上给沐大将军的。”高怀恩又从袖中抽出一个朱红色c用锦囊包裹着的卷轴,一并双手递了过来,“圣上口谕,此去漠北路途遥远,耗时费力,故此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