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惠安殿出来,向宫门外走去。(全文字无广告)一路上秦景阳神色郁郁,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目视前方,脚下不停地前行。
楚清音看在眼里,心中猜测他或许是和秦煜阳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那位皇帝也不可能将两人如此轻易地放过;但这协议固然解决了目前的困境,从情感上却并不能让两个人感到开心。他们之间的情谊,很可能就要这样走到尽头了。
楚清音接触过秦煜阳,又看过秦景阳的记忆,所以她知道这两人虽然彼此戒备忌惮,但是手足之情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着的。事情走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无法再挽回,甚至无法再米分饰太平,这对于两兄弟来说都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然而这些事也不是她一个外人适合插嘴的,所以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然跟在秦景阳身后半步,与他同行。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走完了全程。眼看着宫门就在前方,门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正是程徽。见到他们现身,长史眼睛猛地一亮,神情也终于由紧张转为如释重负的欣喜。
双方终于汇合。程徽打量了秦景阳与楚清音一番,苦笑道:“两位终于出来了,可要急死在下了。”
见了他,秦景阳总算露出了点笑模样。“没事了。”男人简短地说道,“走吧,上了车再说。”
于是三人上了马车。秦景阳道:“我已与皇兄做了交易。我卸下摄政王的事务,回到漠北驻守,终身不再入京;而他则会将这件事的一切后续处置妥当,并且不再过问我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又看向程徽,“起先只是有这么一个模糊的念头,后来回到京城后才正式做了决定,所以没来得及说与你听。”
程徽“啊”了一声,叹道:“也好。监国摄政原本便不是王爷主动求来的,交出这份吃力不讨好的责任,反而轻松。漠北虽苦寒,却是王爷的根基与倚仗,不必担心受人压制窥测,岂不比在京城中来得自由。”
“你也能去见青蘅了不是?”秦景阳眉宇间的郁结之色总算舒缓了些,打趣道。
程徽只是摇头莞尔。襄王又看向楚清音:“至于你那边,皇兄的要求是抹去左相次女的身份。从今以后,你便与楚敬宗,与楚府再无任何关系。”
“这倒正好了。”楚清音听罢松了口气。“不过”转而想到了楚汐音夫妇二人,她又有些失落起来,“大姐他们,可是真心对我好的。”
“荥阳王妃那边,可以等到了漠北之后再行联系。只是抹消了身份,又不是说你从此要销声匿迹,再也不出现在世人面前。况且”他顿了顿,表情有些嫌弃,“以后还是可以让秦玉昭找个借口,将妻儿送过来看看的。”
“这倒也是。”楚清音释然点头。“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事务繁多,皇兄只给了我二十天时间,便抓紧时间处理吧。咱们现在就去左相府,与楚敬宗说明这件事,顺便把映玉接过来侍候你。衣裳首饰可以慢慢再收拾,至于其余那几名婢女,愿意跟着我们的就一并带走,不愿意的便留在那儿。”
“好。”
自从楚清音被太后派来的人带走之后,楚敬宗便一直觉得如坐针毡,忐忑不安。想要作作画写写字,来分散一下念头,可毛笔提在手上,却又发现脑子里满满装着的全是这件事,根本无法集中精力。烦躁之下,他只得放弃一切活动,在书房中一遍一遍地兜圈子。
楚敬宗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杨三姑都说了,自己和这个女儿缘分浅薄,对方显达时自己不能沾光,落魄时自己也不会受牵连,就好似毫不相干的外人一般。况且就算不说缘分,单从最近父女俩的每次相处来看,他们之间的情分也早已在一次次的冲突之中荡然无存。就算自己主动凑上前去,也只能是热脸贴到冷屁股上,说不定反倒还要被对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