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阳不信任自己,对此楚清音其实早已有所预料。
虽说眼下她与秦景阳被迫绑定在了一起,但这并不能抹消“两个人还是陌生人”的这个事实。秦景阳身居高位,顾虑众多,对自己抱有戒心,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虽然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还是让她觉得挺没面子的。
“王爷,比起不信任我,您是更不信任皇帝与太子吧。”楚清音双手抱臂,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症结的本质所在。哪怕对方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她也不打算自动自发地将自己放在唯命是从的弱势地位上。俗话说输人不输阵,谈判时形势可以处于下风,但气势却绝不能如此,要是第一次见面就示弱的话,以后再想硬气起来可就困难了。
果不其然,秦景阳听她如此说后,脸色再度转阴。趁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楚清音抢先道:“您先听我说完。我们冒险在此相聚,目的并非争吵和互相猜忌,而是来寻求可以共度难关的办法。我现在敢这样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是想自己这种友好的c愿意合作的积极态度,也希望王爷能够配合。”
“在我们那边有一句俗语,叫做‘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相信王爷若是有意,完全可以做到将我牢牢监控起来,但如果当真那样做的话,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反抗,而王爷也必将付出很大的代价。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尤其是在我们两个还拥有如此超乎寻常的亲密度的前提之下。王爷您深谋远虑,一定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秦景阳闻言,虽然依旧板着张脸,但神色却稍稍缓和了下来。他轻哼一声道:“你不必给本王戴高帽,也不必用激将法。本王今日既然到此,自然也是想要解决问题的。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说罢!”
见他态度好转,楚清音也暗自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争辩上面。“如您所见,”她说,“我们目前能够共享记忆,却不能共享想法。虽然这样可以保有最后的一份,但是如果对彼此不信任,一方面会导致自己的行动束手束脚,一方面还很可能错误解读对方的行动。长此以往,这将是一个恶性的循环。”
“因此我建议,在某些牵扯重大c会关乎我们两人将来处境的问题上,任何一方都不要擅自作出决定,而是在互相交流想法之后,寻求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这个磨合期恐怕会很费事费力,但只有这样,才能将灵魂转换的不便降低到最小。乐观点想,说不定将来,这甚至可以转化为我们的优势。说白了,您与我做盟友,我可以为您带来利益;而做敌人的话,我却是个再棘手不过的麻烦。我想说的就这些,希望王爷能够仔细考虑一下。”
秦景阳听罢,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用审视的目光将楚清音从头到脚c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楚清音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开口询问,却见襄王收回视线,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方才道:“我承认,在见面之前,我对你抱有怀疑c偏见,甚至是敌意,不过你刚才的这一番话,倒是有些令我刮目相看。身为女子能有这般谈吐见识,我开始相信你是异世而来的了。”
“王爷这么说,是否表示也同意要开诚布公了呢?”楚清音听出有门,问道。
“你所说的大多数都很在理,唯有一点错了。”秦景阳道,眉间笼着淡淡阴沉,“并不是我不信任皇兄,而是他提防我在先。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将秦曦交给我教导?一方面是自己碍于母后和皇嫂不好出面,一方面也是想通过秦曦来监视我,间接地打探我的动向,对外还能博得一个用人不疑的大好名声,简直是一举三得。”
“你既然看过我的记忆,便应知道母后与皇嫂向来是如何看我的;而皇兄的态度是否如朝野所说的那般表里如一,想必你也曾亲身有所体会。至于我,”襄王有些讥讽地勾了勾嘴角,“是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