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襄王此前并不相识。”纱帘下传来秦景阳硬邦邦的声音,“只不过我认识襄王府的苏姑娘,在她那里看过类似的袋子,故此有所猜测。”
他这话倒不是假的。漠北有一种大角灰羊,在铁勒语中被称为“莫尔罕”,被草原民族大量放牧。它的皮鞣制后会变得极其柔软而坚韧,故此经常被拿来缝制各种大大小小的皮衣与褡裢。这钱袋便是秦景阳当年在边关时,一位故交的游戏之作。一共做了六个,里面绣了不同的诗句,分发出去。
后来回京后一次去东宫,被秦曦无意中看见了,便吵着要。秦景阳拧不过他的死缠烂打,只得给了出去,换个耳根清净。
见秦曦一副兴致勃勃c还打算继续追问的模样,楚清音板起脸来唤道:“太子!”一边报以警告的目光,“白龙鱼服,是为大忌。我曾经规劝过你数次,怎么又明知故犯了?”
转移话题的策略宣告失败,秦曦的小脸垮了下来:“孤宫中的彩铃是京师本地人,先前请了十日假期,昨天刚刚回到东宫。孤向她问起青龙节庙会的盛景,十分羡慕向往,按捺不住,这才求过母后悄悄跑了出来。”
“皇嫂难道没有派侍卫跟着你?”楚清音问。
“有的。”秦曦心虚地小声说,“被孤甩开了。”
“哼!”楚清音重重拍了下桌子。
见她发火,秦曦心中打鼓,虽然知道自家皇叔不吃撒娇这一套,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楚清音:“宫中的沉闷拘束,皇叔是知道的。侄儿明明是我大周的储君,可为什么连一般百姓的快乐都享受不到呢?哪怕片刻也好,侄儿也想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啊。”
他盼着有外人在场,襄王能给自己几分面子,但其实心中也并没报多大期望。然而,太子殿下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皇叔的那张冷脸,居然真的有了融化的趋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很有门的样子,于是秦曦再接再厉,又拖长音软软地叫了一声:“皇叔”
楚清音被他叫得简直飘飘然,心都快化成一汪水了。
她喜欢的东西有很多,但其中只有两件是最无法抵抗的:一是美食,二是可爱的小孩子和小动物。十二岁虽然算不得很小了,但太子殿下生得漂亮,又粉雕玉琢细皮嫩肉的,一旦卖起萌来,对她这个大龄单身女青年简直是一击必杀。
幸好,在说出任何不经大脑c不负责任的话之前,旁边气得已经快要变身的襄王殿下令楚清音及时清醒了过来。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再度板起脸来道:“你也知道你是储君。寻常孩童将来要负责的,不过是自己的人生与家庭,可你肩负的却是大周的整个江山,岂能一概而论?享受着高人一等的地位,自然也要担下重人一倍的责任。”见秦曦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缓和了口气,补充道,“往后若是当真想出宫,就派人到王府送信,皇叔亲自带你出去。”
秦曦闻言,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当真?”
“本王一言九鼎。”楚清音豪迈地一挥手,“这样吧。天色尚早,你现在去外面寻征明,要他带你在附近走走。本王要咳,与这位姑娘再谈些事情,之后再带你回宫去。”
“多谢皇叔!”秦曦欢呼一声,也不去深究两人究竟要说什么,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了。
房门关上。外面响起秦曦与程徽的说话声,很快两人便一同离去。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楚清音这才松懈了脸上的表情,看向秦景阳:“呃王爷,您现在可以露脸”
话还没有说完,秦景阳已经将帷帽狠狠摔在了桌上,对她怒目而视,低声咆哮:“荒唐!你怎么能轻易对他许诺?”
楚清音反驳:“亲自带着出去,看在眼皮底下,总比让他再偷偷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