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当年模样了。巍峨的冰柱殿门已经倾塌,冰棱断裂成了尖锐的刺,在这一片素白残垣中,一抹血红的溪流慢慢流淌到了她的脚下。
她不可遏制地发起抖来,猛吸了一口气,朝着漫长的甬道疯狂奔跑起来。
师父
师父!
甬道尽头,通往后山的路已经被巨大的冰柱碾压。殷红的血从丝丝缝隙里渗出,刺痛眼睛。
她捶打冰面,喉咙底却只能翻滚出一点点气息:
师父——
“师父——”
梦魇顿醒。所有一切冰冷在刹那间退却殆尽,毫无痕迹。
阮绵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黑暗是什么,过了好久,她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榻上。床榻旁是窗,窗户口的树梢挂着一轮明月,明月下是潺潺的水声。
“绵绵,你醒了?!”忽然,一个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阮绵揉了揉眼睛,还没看清眼前的事物,脑袋忽然陷进了一处柔软的地方。
“你这死丫头,居然偷跑到禁地去,真是不要命了!还好掌门在,不然你这小命就交代在那儿了!”
绯色?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终于从绯色柔软的胸口抬起了脑袋,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眼睛,顿时有一阵子的恍惚: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呢?究竟有多少是噩梦,有多少是真实?她会不会还是在等待神树的选择,然后上到天宫去去
“绵绵,你怎么了?”
不对,不是梦。阮绵用力摇了摇头,迷蒙的眼睛霎时暗沉下来。她闷声不响推开绯色,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剑,举起它朝门口走。
“绵绵!你站住!”
身后传来的声音少有的严厉。
阮绵的眼色微微一滞,脚下却没有停步,几步来到门边用力拉开了房门——大风灌进屋子里,她眯起了眼睛,却发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那人雪白的衣裳,一手撑着门框,逆光中金色的眼眸乘着的杀气,显然快要满溢出来了
白翎。
阮绵愣了楞,皱起了眉头。
“你想死,可以死在屋子里呀。”门外,清亮的少年音响起,“师叔帮你把,好不好?”
阮绵握紧了手里的剑。
白翎眸光一闪,笑得越发和煦,口气却是满满的不屑:“我近千年修为,你猜,谁能赢?”
这!只!死!鸟!阮绵恨得牙痒,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打不过这只死鸟!修炼越久就越看得明白,之前几次捉弄都能成功,是这只鸟还不想与她彻底闹崩让着她,它的身上根本没有杀气。而现在,她如果想要强行闯,这只鸟只要化成原形就能把她撕成一片片的!
思来想去,她最后咬了咬牙,轻声开了口:“师尊。”
白翎金色的眼眸闪了闪,有些怔神。
“师尊,我想救师父。”
“你”
“我师父受了好重的伤,他需要禁地的一魂一魄,师尊,我不想他死,我想救他”
“你!!”白翎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气得发了白,他大概是已经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最后只得气急败坏地挤出一句话来,“愚蠢的人类!”
“师尊你放过我好不好,求求你”
“阮绵!”
“我以后再也不捉弄你,我全部听你的,我”
白翎的眼眸像是要着火一样,滚圆的眼睛几近瞪裂,拳头高高扬起,最终却狠狠落在了门框上。面前的少女个头还不到他的肩膀,苍白的脸上乌黑的眼睛被泪水浸得发亮,因为她强忍着没落下,反而越发晶莹——他实在嫌脏!!
“师尊。”
白翎恶狠狠瞪了过去!
人类!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