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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过后,才知是遗传。难不成秦昭将来也这般风流,想到仍是青葱少年的秦昭长大后喜好风月左搂右抱,知言身上一阵恶寒。秦昭,可不能学上你爹这个坏毛病。

    知言的院落离三太太正院最近,几步闲踱便到,知言对着三老爷福身,早有丫环拿出一块蓝田玉葫芦交到秦昌手里,秦昌自觉又打劫到姐姐的好东西心满意足跟着父亲回屋。

    灯下,知言细观镜中的自己,眉毛c眼睛c鼻子c嘴巴无一不得秦枫精髓,另外两分也随方太君,但这具身子却是另外一个女人含辛茹苦九个多月孕育长大带到人世,这位姨娘如烟似风在秦枫后宅掠过,竟不留一点痕迹。府里西边跨院养着五六个这样的通房,秦枫贪过新鲜后或转送或寻个人家配出去,听闻倒博个好名声。

    三太太守不住丈夫的人更抓不住他的心,所生儿女都不得亲近,一日日越发怪僻孤执不好相处,满府寻发泄之处,在林c崔两位姨娘跟前占不得上风,她把对公婆的怨气都迁怒到知言的身上——也只能甩甩脸色。唉!

    聂妈妈轻轻为知言通头,缓语道:“这位许妈妈原是三房的三等丫头,惯爱挑事出头故不得大用,一晃多年未见,现倒抖起来。姑娘何等身份,犯不着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知言在镜中对着聂妈妈点头。

    奶娘心疼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在燕京何曾受过婆子的冷眼,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从未说过一句重话c给过脸色,想起连日来许妈妈之态,她拉长脸坐在旁生闷气。

    知言向聂妈妈示意看奶娘,聂妈妈劝奶娘:“妹子,咱这是忍一时又不是忍一世。何况都是些鸡毛蒜皮微末小事,闹出来,旁人倒要说姑娘跋扈不尊嫡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奶娘虽明白道理,仍闷闷不乐在心底为姑娘叫屈报不平忿忿然,只她素日胆小本分,逾规出头的事决不敢做。聂妈妈唤来知言的丫头粗使婆子,支了奶娘出去守门,话里话外敲打,让众人夹起尾巴缩在小院无事莫出去,沾惹上事非连累到姑娘不说,更没有好果子吃。大家齐声应下。

    次日秦枫早早交待完衙门里的事,带上知言姐弟c常氏及两位姨娘一行人坐轿出城,往西行走出几里地,停在河边一片树林旁。时近深秋,树叶枯黄深翠交错,地上一层厚厚的落叶,松软似地毯踩上去沙沙做响。常氏及两位姨娘头戴帷帽围在秦枫身边在林中漫步,秦昌四处乱跑捡拾落叶。

    知言站在河边,远眺对岸北山光秃秃一片土黄色,上游不远处架着浮桥,挑夫c赶集的小媳妇c赶着骡马驮着货物穿棱往来的商户各式市井人物齐齐登场。下游,秦枫带头出资发起此地商户募捐修建的索桥也开始动工,赶在天寒地冻之前要打好桩基,上百名工匠忙忙碌碌喊着号子。

    流淌千年的黄河,依是这方黄土地,只这座城池与记忆中的景像截然不同,也寻不回记忆中的人。知言在心里默默流泪,我的亲人,你们还好吗?让河水捎去我对你们的祝福。我现在也很好,有祖父祖母c好多的兄弟姐妹,以后也会过得很好,不用再挂念我。

    心愿已了不会再沉沦于往事被其缠绊,我要朝前走。

    “姐姐”秦昌在远处唤知言,知言微微一笑轻跑过去,看见秦昌翻河滩上的石头,一双小手糊满泥拉知言一同来玩。

    知言今天不愿讲究闺阁礼仪,身在故土只想放纵一回。她揽裙蹲在地上与秦昌一起挑拣石头,寻到几块经黄河洗刷冲积出图案的圆石,秦昌乐得咯咯笑。知言用指头往秦昌脸上抹泥,秦昌伸出手抓向知言,知言抓起河边淤泥往秦昌身上抹去,秦昌笑着回应,不及一旁的奶娘丫头劝阻,两人头脸衣裳糊得像泥猴,秦昌指着知言用力跺着脚哈哈大笑,引来众人关注。

    许妈妈头一个奔过来,尖细的声音老远响起:“哎哟,你们都是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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