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询问的看着韩小天三人,“用不用?”
顾齐泰和韩小天对视一眼,将目光投向顾修远,他们都没有资格来决定,有资格的又那么小。
“小远。”韩小天觉得他现在就如那残忍的杀手,将刀捅进顾修远的心里,还要在里边搅上一搅。
“不吃呢?”顾修远此时却平静下来,清冷的问道。
“不吃,也许能熬个一两天吧,不过,肯定是醒不过来了,就这么的去了吧。”大夫说道。当初研究出这个药的前辈,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与其让病人浑浑噩噩中死去,还不如清醒着,把该交代的交代了,该了的心愿了了的好。
“拿来吧。”顾修远伸手说道。
韩小天从大夫手中接过那笑笑的一粒药丸,放到顾修远手中。
“小远,你”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好闭嘴。
“我要陪爹走完这最后一程,你们都出去吧。”顾修远转过头不再看其余之人。
韩小天和顾齐福只好领着大夫出去了,现在谁也没心情送大夫回去,韩小天将之安排在西屋睡下,他和顾齐福等在客厅,二人谁都没有心情坐下,站在东屋门口,静等最后一刻的到来。
那药果然有效,不一会儿,顾齐泰就悠悠转醒,恍惚一阵,才发现顾修远跪在床头默默流泪:“小远,爹要走了。”
“爹。”
“你听我说,我知道结契的事,你有诸般不愿,但小天是个好孩子,你只要真心实意对他,他不会欺了你去,至少这是爹能确认的。”
“孩儿知道。”
“唯有一点,你要答应爹,在没有自保的能力前,不要去京城,那里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是。”
“还记得爹的那个小木箱吗?”
“记得。”
“里边有两块玉佩,龙凤呈祥的是你娘给你带上的,双龙的是那个人给爹的,你自己收好。”
“是。”顾修远泣不成声应道。
“把小天叫来。”顾齐泰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眼泪顺着耳尖滴到枕头上,纵有不舍,也只能放下了,不知那人听到他的死讯,还会为他分神一二?
“爹,您叫我。”韩小天一过来,就坐在床边握住顾齐泰的手。
顾齐泰用尽全力攥紧手心,“小天,你代爹照顾好小远。”
“会的,我会的。”
“枕下。”
“什么?”
“枕下有今天收到的礼钱和以前我剩下的,应该够用一阵子了,我的后事,简办。”
“爹!”顾修远听到后事二字,积蓄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猛然爆发,抱着顾齐泰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顾齐泰将手艰难挪到他的头顶,轻轻揉搓两下,就停下不动了,然后猛然落到床上,砸出声响。
“爹!”
“爹!”
韩小天搂过顾修远,任他在怀中哭泣厮打。
门外的顾齐福一听这动静,就知道人不行了,赶忙进来,因为之前顾修远一直给顾齐泰擦身体,现在也就省去擦身了,招呼韩小天给他换衣服,不然等会儿身体僵硬就换不成了。
韩小天只好将顾修远放到床边,从床头座柜里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和顾齐福双双动手,给顾齐泰换上。
“我去敲钟,你看着点小远。”顾齐福嘱咐韩小天。
顾家村的村俗,只要有人死了,不管什么时候,必须第一时间去敲钟,告诉全村所有人,之后就有人来帮忙,一起置办后事了。
钟在村子正中央,韩小天没有见过,也只好让顾齐福去了。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铛c铛”的钟声,钟声悠远c沉厚,诉说着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