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叔贵?”七大爷大吃一惊,“杜叔贵怎么了?”
“贩私盐呗。省里来了个杨捕快,在咱这一片查了小半年了,抓住了个叫杜叔贵的,人赃俱获,肯定跑不脱的,表哥,杜叔贵是你家的?这下可麻烦了。”
丰娘和燕然脸色都白了,难怪官差去家里那么凶。
七大爷也想到了这里,急忙道:“我来不是为的杜叔贵,而是杜仲德,这是个好的,一直老老实实在西张镇张财主家坐馆,绝不可能贩私盐。”
张建成本来就是衙门帮闲,见的多了,一听便猜到了实情:“这杜叔贵把杜仲德赖上了?”
“大概吧,唉!”七大爷焦急懊悔,直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
“表哥别着急,且等会儿,我这就打听去。”
张建成是个急性,站起来便走了,不到一时辰,便急匆匆走回来,一脸的气愤和无奈:“表哥,全让你猜着了,杜叔贵说,他贩私盐就是杜仲德撺掇的,还说赚的钱也交给了杜仲德,杜仲德拿了钱,去年种了很多桑树,还建了蚕房,今年春天养蚕发了财。”
七大爷着急地问:“可有办法把事情说明白?这肯定是杜叔贵胡说的,表弟,我给你说,今年过年,我家不是开祠堂了吗?就是仲德好心好意提醒我,怕这杜叔贵来钱不正,祸害了全族,我们把他一家分出去了。”
燕然气得跺脚,哭着道:“七大爷,你们没事了,我爹遭罪呢,呜呜——”
七大爷看了看丰娘,转头给张建成道:“表弟,你能不能托人给老父台说一声啊,我这个侄儿是冤枉的。“
张建成点头:“我只能试一试,这次案牵扯很大的,杨捕快是省里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官儿,可县爷还得给几分面的,不知他肯不肯放人了。”
“他总得讲理吧?”七大爷愤愤地道。
张建成也没法安慰大家,只好说道:“我刚才听说,明天就过堂,咱们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大早,张建成就出去活动,到了县爷升堂的时候,他果然带着七大爷和丰娘燕然去了衙门口旁听。
杜仲德先被带上来,他身上还算干净,手脸也没见伤痕,精神亦且算饱满,看来张建成说的打点了牢头,是真的了。
杜仲德有秀才的功名,见官不跪,只对县爷行了个礼:“老父台,生这厢有礼了。”
县爷怒哼一声:“杜仲德,本县点你为童生试第一名,就是看你的章忧国忧民,是个肯把家国天下放在心里的,谁知你竟然名实不符,背着人做下违法的勾当。”
“大老爷冤枉!”杜仲德焦急地提高了声音,“老父台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生循礼守法,以前在家种地,日夜劳作,中了秀才后,便在西张镇张姓财主家坐馆,老爷可招我的东家来问询,证实我所言非虚。”
县爷沉吟了一下,燕然看他的眼神,转向站立在堂前的一个五十来岁,瘦瘦的但很精干的差役脸上。
差役的脸隐在大堂的暗影中,燕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看到他发着精光的眼睛,这人,肯定是那种意志坚定不容易撼动的。果然,县官猛然一拍惊堂木:“一派胡言,不动大刑,谅你不招。”
“生冤枉!”
没有证据,县爷也不能就这么宣布革去杜仲德的功名,因此也不能就这么上刑,他说这话,也就是威胁威胁:“你冤枉?你家去冬,建了八间蚕房,今春又雇了十多人养蚕,可是事实?说,你的本钱哪里来的?”
“是生和妻辛苦砥砺,出力流汗挣来的。”
“我估算了一下,你家这笔支出,不下五十两银,你分家出来也才两年,如何能赚这么多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坐馆一个月才五。”
杜仲德急得额头都是汗珠,可妻挣的钱,他也只知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