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是阿娣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惊惶失措。从萧玉宸的角度看过去,阿娣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可怜兮兮跪趴在地,单薄的身子止不住颤抖,压抑住哭声,孤独无助。
萧玉宸许久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阿娣呜咽,断断续续,再一次问道:“王爷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一直做得很好。”萧玉宸终于开口了,他背过身去,轻轻地说道,“只是,女子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说完这话,萧玉宸便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变大了,刮得四处哗哗啦乱响。
阿娣跪在地上,头点着地,一动不动,任风扯动她的衣裙和发丝,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死物。
陈初兰待在营帐内同陈嬷嬷一起等着安康公主睡醒。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等派去厨房取饭的小宫女提着饭盒子走进来,极为小声地说了一句:“阿娣姐姐为何跪在外头?”陈初兰这才霍地一惊。
陈嬷嬷自然也听见了。她讶然:“阿娣跪在外头?”陈嬷嬷猜想大概是阿娣什么地方冲撞了萧玉宸,但又觉得阿娣不像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丫头。“唉!”陈嬷嬷叹气道,“许是殿下被今日之事给气的,迁怒到阿娣了吧!”这说着,她便让陈初兰出去看看。
却是陈初兰出了营帐,外头早已是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阿娣的影子。视野所及之处,唯有几个全副武装的侍卫,在营帐间严肃地来回巡逻。
风越刮越大。早前才看到的点点星光此刻全然不见。漫空都是乌云。当然,漆黑夜空中,什么也看不见。火把摇曳,火光照耀下,依稀可见远方一人多高的草丛像鬼魅一般迎风狂舞。陈初兰微微皱了皱眉头:“该不会要下雨了吧!”
真的下雨了。大雨倾盆。
算起来,自进入这个月后,已经连续天晴十几日了。高高在上的老天爷仿佛要把这么多日积攒下来的雨水全部用掉,哗啦哗啦,天空如同破了个大洞,洞口处有个缸口朝下的大水缸,雨水没命地从水缸里倾倒而出。整整一夜,不停不休。
第二日。
“公主,雨小了。”陈初兰站到帐门口朝外望了望,然后回到内室,对坐在床上的安康公主说道。
相较于昨晚,雨确实小了很多,毛毛细雨,淅淅沥沥。但地面的情况却不容乐观。经过一夜的冲刷,他们所驻扎的土地已被洗成千沟万壑,一条条黄水像巨型蚯蚓一样歪歪扭扭地自高朝低流去。安康公主的营帐算是好的,但一些下人们的所住之处,多都进了水,帐内俨然“水里人家”。
安康公主黑着脸,没有说话。
陈初兰低头站在边上。这一回,连陈嬷嬷都不敢吭声了。
说起来,这次秋猎还真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啊!
“本公主回去要把那钦天监给掀了!”好半天,才听见安康公主恶狠狠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既然要出来狩猎,自然要选好日子。钦天监的官员分明算好了这几日都会是晴天,谁料偏偏昨夜下起了大雨。
陈初兰看着安康公主一脸肃杀的模样,心道:“昨日的事算是把秋猎给毁了一半,那么晚上这一场大雨下下来,算是把秋猎给全毁了吧!”
真是糟糕的一次经历!亏得安康公主和陈初兰都如此期待!
不过,再如何糟糕,安康公主也不会一怒之下宣布打道回府。因为,她一辈子估计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出京游玩了。
细雨下了一整天,待到傍晚,夕阳出来,天空放晴,又是一派秋高气爽,令人心旷神怡之象。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陈初兰在营帐里给安康公主表演小魔术。她本打算把自己哄小孩的本领隐藏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一个用出来,毕竟若一下子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