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余琏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陆尘潇瞬间就理解了他是指天焰山的那回余琏和大自在天一起死去的殒身之劫,那一次是被陆尘潇搅合了。现在想来,尚非雀这么一个小年轻,能知道余琏那么多年前的恩恩怨怨确实很奇怪,但如果是另一个当事人告诉她的,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陆尘潇也学着余琏,皮笑肉不笑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搅黄了你的大业,逼您到了这种狼狈的地步,真是让我深感荣幸啊。”
苏婴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我会杀了你。”
放狠话,谁不会啊。
陆尘潇冷笑一声,刚想让苏婴领教一下魔道延续多年的骂人水平。这时候,余琏扯了扯陆尘潇的袖子,小声地劝他:“别太霸气了,你这样让我怎么甩帅啊?”
陆尘潇顿了一下:“你不生气吗?”
苏婴这么一个罪魁祸首就站在你面前,你不生气,不暴怒吗?
余琏摇了摇头:“那些生气啊,愤怒啊,早就在一千年中生完了。再想生气,其实也有点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他撩起自己的一绺头发,亮给苏婴看,“你以为这样的事情能打败我吗?”
“很遗憾,我最终还是走出来了。”
他脸上绽开一个很灿烂的笑容。
春光日暖,万物复苏。
没有打败他的那些不幸和苦难,最终将会成就他的伟大。
陆尘潇这时候才发现,余琏那原本的一头白发,不知什么时候尽数又染着青丝。曾经有诗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而如今时光在余琏身上倒流,早上还是如雪一样的白发,如今却一把乌黑,光亮照人。
这么大的变化,陆尘潇却从头到尾都忽视了
他好像是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个人是他的那个余琏。
外貌这种无关的小事,就这样被忽视了。像是哪怕是这个人突然突发奇想换了一个身份,一个外貌,陆尘潇也能一眼认出他是谁。
苏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凭什么?”
“什么?”
“凭什么你能走出来,而我就必须要为我的出生来付账呢?凭什么我就不能活下去呢这个天道,真是太偏心了。”
“并不是偏心。”余琏奇怪地看了苏婴一眼,“你问天道为什么不好好对你,为什么在此之前,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有利于世界的事情吗?你除了霍乱天下,掀起了数场大战之外,还做过什么吗?”
苏婴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做这些?”
“”
“羊吃草,狼吃羊,这不就是正常的道理,那么魔杀人,又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人们心中没有那种恶念的话,根本不会被我蛊惑吧。”
“强词夺理。”余琏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苏婴,“说到底,你这样的存在,也并不能算是真正的活过吧,从其他人的身上借走他们的人生,然后糟蹋得一塌糊涂即便做到了天下第一,仍旧是不能算是真正活过吧。”
余琏的话将苏婴激怒了:“我有血有肉,凭什么不能算是活着?”
他说完,便含怒出手。
余琏一跃而起,两人就冲到了半空中,打斗的动静惊天动地。
陆尘潇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
苏婴说他有血有肉,他为什么要强调有血有肉,无论是金鹏,还是东海龙王,那都不能算是他自己的身躯。而且,无论是中间的哪一个,都是明确的男性,并不会出现像是苏婴现在又男又女,阴阳兼具的情况。
他对尚非雀纵容至极,宣称过尚非雀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作为世间最强之人之一,他却被一个实力非常弱小的金丹期女人给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