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裙摆在阶梯上铺成一条惨白的银河,而银河的尽头,是一副玲珑剔透的身体。
彼时的太子不是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身体,可却因为那一眼,在心中种下了恶。而此刻,湘湘终于走到面前,她眼中依旧是对这里一切的不屑和鄙夷,她不畏惧帝王,甚至不畏惧生死,她活着要有意义,死了也要有尊严。
皇帝突然想起那天静姝在面前失声痛哭,说她只是想活下去,卑微也好恶毒也好,都只是为了能活下去,可这一刻看来,他对静姝那一点点的怜悯同情,不啻是他自身最大的笑话,因为他在宋静姝身上看到的,完全就是他自己。
湘湘朝皇帝欠身后,一言不发,缓缓站到了一旁,不近也不远,可以看做是帝王的女人,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是,而湘湘看似意兴阑珊的表情下,眼中只装得下齐晦一人,站在这里也好,她可以自然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了。
齐晦心内一阵阵震怒后,已渐渐归于平静,湘湘如此沉稳和勇敢,他怎能让妻子为自己担心,见湘湘站定了,见群臣也到了,便昂起头说边境的事。
他说几句,底下就议论一番,明德殿内一时有些嘈杂,那些话湘湘都听不见,她只听见皇帝突然说:“朕知道你们为国为民的心,但如今国库空虚,无法支撑你们长久作战,既然他们有和谈之意,朕必须为百姓和将士着想。这几日,二弟就好生歇息,一路风尘实在辛苦,朕会继续下旨让庞世峰撤军,这些事就不用你再操心。”
皇帝这般说,底下群臣纷纷响应,齐晦微微皱眉,扫了一眼这群乌合之众,不得不说庞峻抽走了大批朝廷栋梁,而留下的一些有傲骨的,果然也不在列。他心内哼笑,面上不动声色,而皇帝又道:“为安抚民心,朝廷要有些喜事才好,朕要册封湘妃为皇贵妃,正着人挑选吉日,到时候朕要在宫里大摆筵席,一并庆祝硝烟散去,边境重归安宁。”
湘湘朝皇帝看了眼,嘴唇微微张合,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眼见着皇帝走向她,一副要来挽手的架势,他一定觉得当众拉自己的手,会大大地刺激到齐晦,他在等着看齐晦怒火中烧,倘或齐晦做什么或说什么,必然也窜通了底下这些人让齐晦难堪。
湘湘不等皇帝走到面前,直接沿着台阶走下去,站在台阶之上向皇帝欠身行礼,算是谢恩了,而后抬眸看着尴尬又愤怒的皇帝,从容大方地说:“皇上既然还有国事与众大臣商量,我先退下了。”
皇帝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尴尬得双眸冒火,慢慢慢慢地收回来,硬扯出几分笑容道:“慢些走,路上小心。”他心中又恨,看着湘湘转身而去,竟是一咬牙,朗声道,“爱妃腹中已有了朕的孩儿,朕正要告诉众爱卿,湘妃若生下皇子,朕就要册封皇子为太子。”
湘湘定住了,目光正落在齐晦的脸上,如此屈辱而恶心的事,她恨不得冲回去把皇帝从台阶上退下来,可是丈夫站在底下,只是温和地看着自己,双唇微动湘湘似乎读出几个字——“看着台阶,小心走。”她心中一热,感受到眼睛里湿乎乎的,把目光从齐晦身上收回,小心看着脚下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下来,与齐晦擦肩而过,径直往门外去了。
湘湘身上的香气,随风淡淡地飘到齐晦面前,让他更加冷静下来,他们的无动于衷,是对皇帝挑衅的最有利反抗,看不到他们的痛苦,皇帝会很失落不是吗?
走出明德殿,湘湘觉得脚下发软,可哪怕走得慢一些,她也要把路走稳了,迎面见皇后急匆匆来,见她出来了,分外欣喜,赶紧上前来搀扶,湘湘有了依靠,心里也踏实很多。
皇后说:“我实在是不放心,骗他们说我要去看望太妃,就跑来了。姐姐,你没事吧?”
湘湘很安慰,摇头说没事,两人缓缓往回走,半道上却见长寿宫的宫女找来,本是在远处张望的,一见湘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