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正月里的天冷得紧,又才刚下了一场大雪,在外头说话儿多冷啊,我陪母亲回齐眉苑慢慢说吧?”
齐妙轻声提议:“正好我今儿还没给父亲请安呢。”
卫国公府惯常在酉时中用晚膳,用罢晚膳这娘儿俩又陪着卫国公夫人说了会儿话,这会儿也就是戌时一刻的样,也还不到安歇时分,乐亭县主微微一想也就应了。
待这娘儿俩手挽手回到了齐眉苑,才进院儿就瞧见东书房还亮着灯,显然是卫国公世齐恒已经从前院回来,正在挑灯读书。
乐亭县主顿时笑叹。
“咱们家不论是祖上还是国公爷都是武将,你两个哥哥也是走的这个,怎么偏偏出了你父亲这么一个书虫。”
话是这么说,齐妙却知道母亲当初看上父亲还就因为父亲会读书,堪称是武双全。
虽说她外祖父本是武将出身,尚了她外祖母这个公主便卸甲归京再未出仕,可她两个舅舅如今一个是十团营总兵官,一个在五城兵马司任指挥使,外祖母的婆家临安侯府更是多少代的武将,她母亲便整日里嫌弃武将们粗糙呢
“母亲回屋脱了大衣裳略坐坐,我给父亲请个安就过来。”
齐妙扶着乐亭进了厅堂,说话声小小的c仿佛生怕打扰了父亲看书。
却不知卫国公世耳朵尖得很,声音立刻从东书房传出来:“是妙妙吧?快来进屋暖和暖和。”
齐妙连忙脱下红狐斗篷交给玉笙,便欢快的小跑进了东书房,乐亭脱了大衣裳c也在后头跟了进来。
“我听说妙妙今日做了个小东主?这样看来是挺圆满吧?”齐恒唤起了请安的齐妙,就笑问妻。
乐亭县主轻笑着点头:“我和母亲还怕她第一次做得不够好,倒是白白担了一日的心。”
说话间,齐妙已经搬着个小杌坐在了父亲腿边,像小时候一样将头靠在了父亲膝上,惹得她父亲母亲好一个笑她爱娇。
前一世她总觉得家中长辈就该对无微不至c无所不能的对她好,身陷牢笼时还每日都不忘抱怨,为何没人来救她。
可直到她回来后她才知道,亲人永远都是亲人,就算他们从来都是一心一意对她好,很多时候也一样无能为力。
比如成长,比如如何躲避独行上的陷阱,这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与一切教导和帮助都无关。
换句话说呢,教导对于当年的她这种毫不珍惜c只会左耳听右耳冒的人来说,连纸上谈兵都不如。
既是父亲在家,齐妙跟父母撒了一会儿娇便起身告辞了。
至于她想跟母亲旁敲侧击打听大哥的亲事也好,母亲想问她谁适合做她二嫂也罢,明儿白天再说也来得及。
“玉笙你去点个灯笼,再带个小丫头陪着鸣翠将妙妙送回千锦园去。”
乐亭县主将女儿送到厅堂门口,便连声吩咐。
“看来我还得给玉龄改个名字,那丫头正好撞了齐眉苑几位姐姐的名儿呢。”一往千锦园走着,齐妙一唠叨。
“瞧小姐说的这话。”玉笙咯咯笑。
“我们几个也都是下人,还怕撞字儿不成?那小丫头叫玉龄都叫了多少年了,就让她叫着去吧。”
“那可不成。”齐妙郑重的摇头。
“连我和哥哥们都得尊重祖母和母亲房里的姐姐们,给她改个名儿也不费事。”
她之所以又想起这事儿来,就是玉笙的护送突然令她想起,在前世时几个玉字头的丫鬟可没少提醒她
只说玉笙,便跟她说过好几次,说是只看薛嘉琳身边的几个丫鬟,就知道薛家女不厚道,只可惜她全没往心里去。
“今儿正好下了场大雪,玉龄也是今儿进的千锦园,干脆就给她改名叫雪灵,白雪的雪,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