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朱妈妈和杏儿的面被女人训斥,申元周顿觉面上无光,可姚氏越是嚣张他越是觉得妻与女儿确实受了委屈,不然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有些为自己的怒不择言而懊悔,说不定真是冤枉了碧儿,碧儿一向温柔乖巧,怎会做出那样荒唐的事呢?
可他终究拉不下脸来,进退两难的站在原地,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姚氏正是抓住了他这性,所以才不容分说先行辩驳,只有这样才能让申元周以最快的速站到自己身边来。
朱妈妈个中高手,只一眼便瞧出申元周的尴尬,遂上前轻声道,“二老爷,今儿个夫人与小姐都受了大的委屈,小姐性和善,不想与人争执惹得老夫人生气才被人诬赖,而二夫人更是交上了库房的钥匙,这才息事宁人。您瞧瞧二小姐的手,都被五小姐咬成什么样了。”
这两日申元周与申元阳一直呆在医馆里,老侯爷伤势严重,躺在医馆里不能动弹,他们只有日夜守着,接了圣旨便马不停蹄的又赶回医馆里去了,谁知道老夫人又派人把他叫回来,可他听到的并不像朱妈妈所说的。
目光落在申郡碧白布缠绕的手上,面色一凝,他冷声道,“你五妹妹无端端的为什么要咬你?”
姚氏却不容他多问,直愣愣的驳回去,“因为你的女儿嚣张跋扈,因为你的女儿做了皇妃目中无人,因为你的女儿心狠手辣容不得人,这下你满意了吧?碧儿,碧儿啊”
申元周被她哭的心头阵阵烦乱,完全没了问下去的心情,不由得暗恼老夫人为什么要在他跟前诋毁自己的妻女,使得他如此冲动说出那样的话落得没面。
朱妈妈看看二老爷,又看看二夫人,温声劝道,“夫人,老爷这几日伺候老侯爷累坏了,您快请二老爷坐下歇一歇吧,二老爷若不心疼小姐,怎会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申郡碧从姚氏怀里抬起头来,转身用左手去搬椅。
姚氏急忙上前,“碧儿,你的手还伤着,快别动了。”说着双手搬了椅放在申元周跟前,抽泣道,“老爷,您快歇歇吧,我们,没事。您当心自己的身。”
姚氏一服软,申元周的心更是抽了抽,又见女儿腮边带泪双眸通红,自始至终连半句争辩的话都没说,这样乖巧的女儿怎会去打人呢?
姚氏吸了吸鼻,“老爷,我如今也不想别的,碧儿有了个好归宿,我只盼着浩儿也能有个好前程,您若真心疼他们,凡事就多替他们想一想吧。他们两个也只剩下你我疼爱了。”
申元周眉角跳了跳,心如针扎,大哥将来袭爵成为侯爷,自不必说,弟乃老夫人的亲生,样样都吃不了亏,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儿女。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是我没用。”
申郡碧走上前半蹲下来,眸中泪水涟涟,哽咽道,“父亲,您不要这么说,在碧儿心里,您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父亲,谁也比不上您。”
“碧儿”申元周眼圈微红,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碧儿,你受委屈了。”
朱妈妈朝杏儿使个眼色,两人悄悄的退出去。
姚氏缓步上前,握住申元周的手,深情的望着他,眼中多了几分鼓励,“老爷,这不怪您,这不是您的错,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劲往一处使,总会好起来的。”
申元周抬头望着发妻,想起过往的种种,心中发酸,目中水光一闪,“你,你也跟着我受委屈了。”
姚氏的泪水更如断了线的珠往下滚落,缓缓的摇着头,“老爷,我不委屈,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只要您心里有我,有咱们的儿女,一切就都值得了。”
“说傻话,我心里没有你们能有谁呢?”申元周微微一笑,却马上低下头来,一滴泪滑落,恰落在申郡碧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