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意盈然。
我的开场白是:“昨晚,真不好意思。”
她笑笑,没有搭腔。
我没话找话说:“银行的贷款搞妥了没有?我都没联络房产商律师,不知转名手续进行得如何。第一次见你是在地产公司,第二次是上律师楼签买卖合约,都快两个月了吧……”
她道:“应该再有两个礼拜,一切手续便OK了。”
我说:“如李小姐有需要的话,在一切手续尚未弄妥之前,我先jiāo出屋子钥匙也无妨。我行个方便,让你有充足时间清洁或装修什么的,反正屋子迟早都是你们姐妹俩的了。”
她一笑,两腮上的酒窝醺醺泛了起来:“那先谢了,清洁倒是要的,装修就不必了,因为屋子也是你新粉刷过的,且客厅卧室厨房的壁架壁橱一切设计都那么新颖美观……”的确如是,因准备与洁儿结婚,谁料……她猛地怯怯地低声说:“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打了个错愕。
“我一定是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我的脸色很难看?”
“你的眼睛流露了你的心事。”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还是带着一种感慨的口吻,“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便吓了一大跳,因为之前地产公司的经纪带我们姐妹去看你的屋子,我在你桌上瞧见你的相片,你看上去十分有朝气。然而我见到你zhēn rén时,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仅仅是生活的压迫绝不会使人变得这样厉害。”
我不觉打了个寒噤。她一看见我就看得出来我是几经打击,整个人已经破碎不堪了!
我一向以为我除了消瘦,至少在外貌上、举止间还算镇定。
李佩菁的话,让我把前因后果重新在心里过一遍,实在禁不起这么折腾。我别过脸去,滑下一滴凄哀的眼泪。
她默默地递上一张纸巾到我手里。
我也默默地接过,揩去那滴眼泪。
“对不起,我失态了。”
“不要这么说,因为买房子的事,我们也算是一场朋友。”
为免自己发窘,我又无话找话地直扯:“是了,昨晚你在街上见我醉了,居然有胆子送我回家,难道不怕我借酒行凶?”
“我不怕,那时你都醉得脚软手软了。”
“可是你单身一个女子,送一个全然陌生虽是认识的男人回家……”
“我于心不忍,总不能见你醉倒街头置之不理。况且我也有你姐姐家的电话与地址,也就想着,说不定做了好事,你感动之下,把屋子减个七五折,我岂非捡了个大便宜?”
“哈哈哈哈。”
“你终于肯笑了。”
“是的,我都好久没笑过了。”
这一餐饭吃得好生愉快,是洁儿死后,我第一次把整碟饭吃得精光,且感觉心头的yīn霾除了一半,人也显得精神多了。
饭后,意犹未尽,我提议去酒店的咖啡屋喝杯热茶,她欣然同意。
侍者给我们捧上一壶热茶,我在她现出一副垂听的神情下,也不晓得自己是出于一股感动抑或冲动,点燃烟,便把事情的始末娓娓吐诉。
茶冷,烟熄,我的故事也说完了。
我想象中她的反应是惊悸,甚或是战栗,起码也瞠目结舌地逃之夭夭。
但是李佩菁她并不。
并不。
她只是用怜悯的眼光盯着我,那种温柔,如姐姐平日待我般熟稔到亲切绝顶,她说:“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是一种心理战术。沈安婷就是利用了你的弱点,她在世时,把你耍于掌间,她人死了,也一样玩残你。”
“你不用安慰我,没用的。”
“我不是安慰你,只是于心不忍,不想见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