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张二柱的病情,按着书上的理解,应属气理范畴。《六壬奇方》上有记载:气阻则六脉不通,督脉通脑,督脉阻滞则神乱。神乱皆由yīn阳起,独yīn不生、独阳不长,yīn阳失衡皆乱,yīn阳平衡去疾……!
吴奇翻阅了几章,也尽是些理论化的东西,并不像《本草纲目》那般,详尽到何方医何病的程度,理解起来自然困难了许多,而且这不是一天两天功夫就能大彻大悟得了的。今日连吓带累的,折腾得有些虚脱,没翻几下,困意顿时袭来,吴奇抱着那医书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了,吴奇顾不上吃早饭,拔腿就往张二柱家里跑。到那只见张二柱依旧绑在老树下,四周围着一群村民,张二柱的老婆孩子哭得哇哇的,被村里一群fù女围着劝慰着。
一见吴奇到来,人群中有人打了招呼,王队长的外甥刘三迎了上来,吴奇左右环顾,急问道:“你舅哪去了,今天我再试几针,不行的话就要送二柱上县里的医院,不查查病因是治不了的!”
刘三一听即道:“送什么医院啊,就张二柱这样的谁敢带着他翻山越岭的,路上出了乱子谁负责?”说完又胸有成竹地道:“舅舅今天去山那边的谢家集请牛道人过来,张二柱这是鬼上身,不请走那东西是不行的。”
吴奇苦笑了一声,他是受过正规教育的人,怪力乱神这类东西在他的脑海中自然没有生存的土壤。先前早听说过谢家集的龙山有一位牛老道,被村民吹得神乎其神的,似乎很有些本事,这一遇到奇症异状的,村民的脑子首先想到的就是那牛老道。
他不屑地摇了摇头,岂料刘三一本正经地道:“唉!吴大夫,你可不能不姓这个邪。二柱的这毛病来得有些古怪,不请道士怕是治不了,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但还是不能不信邪啊!”
这话着实刺激到了吴奇,这新时代已经到来,怪力乱神竟然还左右着这帮淳朴村民的思想,实在是医者之耻!吴奇略一思索,招呼着就让几人将捆在树上的张二柱解下来,他要按着昨天的法子再次试试。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昨天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当下都认为这小吴大夫也被传染了疯病了。但吴奇自己心里头明白,昨夜翻阅《六壬奇方》让他开了点小窍,昨天银针刺穴,是以yīn离草入的yào,这是属yīn的yào物,而张二柱吃针后病情加重,可能正是书上所述的yīn阳失衡而乱,今天若以阳火攻之驱yīn,兴许有奇效。吴奇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眼下病急乱施医了,要真是闹了撞客,那顶多也就是自己多年的唯物主义观在今天崩溃了而已。
闲话少说,吴奇三下两下挽起了袖子,取出了针夹,以纯阳yào物雄黄酒入yào,直取大椎穴,一针下去没多久,张二柱眉头一舒,原本目露凶光的表情似乎有所缓解,身子也不那么僵直了。但有了上次的教训,吴奇不敢大意,让人将张二柱四肢捆了结实,这才又在陶道、脾俞、肾俞、肺俞四穴下了针。
张二柱吃了几针后,原本憋得发青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浑身软哒哒地似乎就要摊下来。许久,只见他眼珠子一翻,浑身像电击一般剧烈抖动,口中不住地哀嚎着,声音响彻整个村里,极为凄厉恐怖,这青天白日的听起来都叫人忍不住直哆嗦,看到他这副惨样,他那媳fù儿子跟着哭闹得更厉害了。
这一下吴奇心里也没底了,这张二柱病情如此不稳定,再这样折腾下去,只怕不死也得残废。医治无方倒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情,但要是医死了人,吴奇在方圆之内恐怕就无法立足了,下一步到底该继续还是就此放弃,吴奇有些拿不准。
就在犹豫不定的时候,突然,张二柱的脑袋往前一仰,猛地张大了嘴巴,浑身依旧不住地颤抖。他的嘴巴越张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