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那样子的表情和手势,已经认定这家伙就是神的使者了。只见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搬到舱房换了衣服,又伺候他美食饮料,仿佛他说一句话,就能让每个人得到神的恩赐,从此飞黄腾达似的。
弱智的。我撇了撇嘴,要是真有什么神,这神不但把神迹显在这溺水几乎身亡的可怜虫身上给这群大脑缺乏发育的人看,还会像他们所想的一样善待招呼神使的人,那他不但不是神,还是神经病。
可恶的是,那我从海里捞起来的家伙呆了一阵子,就得意洋洋地、心安理得地、随心所yù地享受起来了!只见他大口吞咽美食,狂灌美酒,嘴巴跟双手都满满的,只好用手肘示意那些伺候着他的人:我脊背痒痒,不过现在我很忙!jiāo给你们了!
看着那群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服侍他的人,我摇摇头,转过身子不再看他们。他们一定是把心目中的神跟自己生活中的某些人同化了。那些人,只要你听话、殷勤、乖巧,那么就容易得到他的施恩施惠。换句话说,那神的化身,是一些惯用小恩小惠cāo纵笼络人为他们卖命的贪婪者。这些可悲的蝼蚁一般的人,希图让生活变得美好,这是正常的,但他们不辛勤努力去改变自身、改变生活,反而追捧着贪婪者的贪婪,把得到的那些蝇头小利当作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这真是荒谬。世界上的贪婪还不够多?需要你们一天到晚绞尽脑汁用这种令人发指的奴颜婢膝去把它使劲挖掘、怂恿、策动起来吗?
你们一辈子只会是奴隶。
我在厨房找到了貌似。
“你回来啦?我现在很忙……”它正捧着一个nǎi油蛋糕使劲啃,嘴里含糊不清地敷衍我。看它吃得油嘴滑舌的样子,显然是趁着人们疯狂瞻仰“神迹”的空,沾了好一把“神迹”的光。
我不由分说,叼起它离开这个浊气冲天的地方,它嘴巴跟俩前爪紧紧将蛋糕守在胸前不放,活像个最疯狂的足球守门员。
来到仓顶,我放下它,看着它神迹般把偌大的蛋糕通过不算太大的嘴巴装进肚子,突然觉得它的样子有点像个洋葱。没错,就是一张薄薄的皮包着刚刚吞下去的东西而已。
难得它嘴巴有空了……不过我很快就后悔了。
将它刚才吞吃食物的样子跟现在唠叨起来的样子稍微比较,我立马往它嘴里塞了个煮熟的鸡蛋厨房里有的是食物,就是没人。人都去瞻仰那神的使者了。
我确认它一张开嘴食物就会从它嘴里喷出来的时候,才慢条斯理地跟它说海底和溺水者的事情。蜘蛛蟹。石头鱼。大鱼吃小鱼。海底的天,海底的地。我的营救。“神迹”的产生……它神情激动万分,两只前爪却将嘴巴紧紧按住。
这样子最好了。我说,它听。它不是不想说,但是它会以自己坚强的毅力克制住。那么我继续说。
我把遭遇说完,它也将食物消化完毕的时候,已是深夜。皎洁的月中空挂着,月光海面上闪烁不定,好像无数银镜在无声地相互追逐、相互碰撞,然后无声地破碎,绽放成一路银花。甲板上那神的使者正在观看着众人为他载歌载舞的表演,笑得合不拢嘴。
美丽和丑恶就是这么矛盾地存在着。
突然,歌舞停了下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从表演台上走了下来,径直走到那神使面前。发生了什么事?我跟貌似睁大眼睛,面面相觑。
“原来是你这混蛋!”她咬牙切齿地痛骂,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跟孩子就这么掉海里去了!”那神的使者醉眼惺忪,还糊里糊涂的,被她熟练地一把拽住耳朵,登时清醒过来,陪着笑脸使劲道不是。周围的人咧开大嘴,神情呆滞。
那女子却不肯放过,手上的劲儿越发使得顺手,“装神弄鬼是吧?大吃大喝是吧!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是吧?!你去死吧你!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