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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搞建筑本来是外行,跟蜘蛛又是死对头,指望不上它帮忙,造一个巢得飞来飞去叼泥衔草忙活好几天才完事。开始它们的巢动不动就会被狂风刮到地上,这些有翅膀没胳膊的可怜虫,根本没力气把它拎回屋檐下,所以多次受难之后,巢能够筑得紧贴在墙壁上,就像长在上面的一样。用墙上的鸟巢来形容此刻烟囱上的貌似,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其实看到它冷成那样,我是很想帮它取暖。可是有一次刚用电在它身上试了试,它立即嗑了yáo tóu wán般倒在地上狂抖不休,之后浑身大汗,还似乎有点冒烟……虽然效果总的来说不错,但之后它就坚决谢绝我的好意了。

    没法子,你想要给的,人家想要的,总是两回事。我想。

    我不管貌似在烟囱上充当鸟巢的行径,只顾眯着眼睛欣赏着夕阳。迷迷蒙蒙的雾霭中,那种微亮而温馨的光仿佛在流动,它并不像朝早般充满朝气喷薄而出,也不像正午时大气磅礴普照众生,它只是呼吸般自然地释放着光和热,一呼一吸间让你尝遍炉火纯青的满足和韶华老去的哀愁。

    多少暮鸦晚雀归巢去,声声嘶啼如歌如泣。稻草人披蓑戴笠,二三绺笑靥外,有华发几许?伤情如醉,难寻觅。

    谁能手捧一轮岁月,脚踩住春天的尾巴不放它走?又有谁能饮尽一江春水,不使朝午随江波东流?我东拉西扯地寻思着,不料烟囱上的貌似吧嗒一声,掉了下来。我吓了一跳,凝神看时,发现它只是睡着了。

    金乌西沉,夜意渐渐浓了。晚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貌似身上的蓑衣哗啦啦直响,不一会儿就冻醒了。它招呼我到墙根下躲一躲风,不要让这严冬的朔风塑成一座冰雕。

    当我俩躺在厚厚的稻草丛中时,夜已经深了。家家户户熄了灯,关上了门。我虽然不畏寒暑,但耳边尖锐呼啸的风声,令我有些不安。这厚厚的稻草绵软的触感,仿佛真能抵御那严冬的肆虐,浑身摩擦着这些稻草,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安全的错觉。

    好像这种环境很适合谈心。我忍不住有找谁说一说话的想法。熟睡的貌似怎么看都不太合适。我只好把这种想法闷在心里,不断地跟自己聊天。

    这时我不禁羡慕起一些人类来了。一支烟,忽明忽暗,吸一口,呼一口,这一吞一吐之间,稀释了无数的心酸。掐灭了烟头,又是一个彼岸。我是不是可以学一学?烟草?我有稻草。火?这很容易。结果我呛个不停,倒把貌似给吵醒了。

    “你对这个有兴趣?”它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一脸的烟灰,摇摇头。“没好处的。”

    “你怎么知道?”我很奇怪,它不就是老鼠么?怎么会了解人类的香烟的?

    “我小时候被人在洞口用烟熏我,熏得差点儿死掉,”它往稻草丛里使劲挤了挤,“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不管过去多久,我咳嗽总会带出烟灰。真不知道人类为啥喜欢自己受罪。”

    “太难受了,来点普通难受的也许会好受些?”我也就这么胡思乱想,但是貌似却也这么认为:“我想你说得没错呢。很多人都喜欢这个,而且搞得自己病怏怏的,都舍不得停,难道他们有更难受的事情吗?”

    我摇摇头,没法解释。人就是这么复杂,把一切都掺和在一起然后使劲搅拌,不弄得自己发疯发傻决不罢休,难道这就是万物之灵的与众不同之处?我只看到他们活得更糟,不觉得他们活得更好。

    一点烟焦味渐渐蔓延,等到我发现不对劲了,大火已经布满了整个稻草丛。一定是我刚才生火点烟,呛着自己的时候手忙脚乱扑灭它,却让一点火星落在了草丛上。天干物燥,虽然寒冷,稻草不容易被点燃,但是真的燃烧起来了,却十分难以扑灭。我好不容易用地上的土灰把火球似的貌似救了过来,却无法控制大火的伸展,眼看着火焰渐渐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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