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怎么很像被护身符烫伤屁股的那位。
他笑眯眯地走过来摸摸我的头……居然不怕电。
“那是没有防备!”他很愤慨地骂他的不孝子孙,“我还以为他给我整整坐垫,不想这兔崽子连老祖宗也敢暗算,还好我没飞到天上去!”
“你不是飞上去了嘛?”我记得没错。
“呵呵,那哪儿算天啊,故老相传,盘古砍破混沌,开天辟地,清者上升为天,就是说啊,被盘古剁开后,混沌发生了变化,它身体里头那些轻飘飘的东西啊,就往上升,说得简单些,就是扩展出一个空间;浊者下沉为地,就是说啊,那些比较重的,不透亮的,就渐渐沉了下来,变得厚实沉重,可以承载万物……”
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不会打算就这么滔滔不尽地说下去吧?
可是,听他说了这些之后,我仿佛觉得,自己所烦恼的东西,好像不怎么重要了。
我多少有些明白。
但我还是打断他。因为我想睡觉。
“老鼠?呵呵……你,我,它们,都是天地间的万物,都是从混沌的身体里变化出来的,”他撸了撸胡子,“谁该生存,谁该灭绝,谁也不能说了算,你从天地间得到了多少,就要还给天地多少,谁也吝啬不来的。但是如果你不舍得还,有的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还哦,那么你就会多付出一些代价,再不明白的话就等着完蛋;如果还得起,顺顺当当、痛痛快快地还了的话呢,那么天地就会高高兴兴地留着它,陪伴它下去。”
“你看我们,”他指着在愉快胡吃海喝的子孙灵魂们,“我们都是在世时留下了德行,也就是做了顺应世道的好事,去世后天地允许我们jiāo还身躯,留下灵魂,我们的子孙又因为我们的德行产生了思念和感激,所以他们的供品中,我们吃掉的只是里头的那份心意,这就可以让我们继续存在下去。”
“你不喜欢老鼠,对吧?”这老儿悠悠忽忽地,别是在忽悠我?“可你不喜欢它,是因为什么呢?它们跟你的生存有矛盾吗?它们没有。你是强者,它们是弱者。但是呢,它们恪守着世德,所以天地包容它。或许你不知道,鼠类会因为它们的数量过分而自我管制呢。”他似乎有点不忍,“数百万的老鼠,就这么成群结队往大海里那么一冲,没了。”
我听得呆了。听起来,该被消灭的应该是我,而不是老鼠。没听说过猫会因为浪费粮食而自杀的。现在的人呢,更是想方设法纵容自己,从来不顾天地间冥冥中不可违逆的……天意。
“那么,祝你好运了。”他打了个呵欠,飘回了他的牌位,好像是回去睡觉了。
可恶,被他抢先一步。
(四)
胡子老头在门口打瞌睡,被我叫醒时很是吃惊,他觉得我没道理这么快就能脱身。
“那老鬼唧唧歪歪的功夫实在是出神入化的啊,”他不明白,“我不止一次看到他的子孙被他唠叨得跪地求饶!该说你运气太好还是我运气太差?”
“你?”我只想睡觉,“我人品比较好。”
说是出来得挺快,到了外面一看,原来已是华灯璀璨的夜。被这老鬼嗑了大半天,我出来时还觉得舒心惬意,了不起。
晚风悄悄,天上地下星光灯光,有摇曳多姿的,有灿然闪烁的,有娇艳绮丽的,如同各种各样亮晶晶的眼睛,各种各样醉人的眼神,光怪陆离,任谁都心动神驰。人呢,看着东南西北前后左右,看着脚下,无尽的东西吸引着他们,唯独没有人望望天上,望望高高在上的是什么。
所以呢,谁也没有去注意,天上飞着一只猫,猫嘴里叼着根扫把。
回到家,一屋子飞舞的精灵。他们正谈论着昨晚的篝火晚会,得意的得意,后悔的后悔,清脆轻柔的笑声如微风浅铃,屡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