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闪烁明灭,扭曲了的无数张脸在黑暗与光明的jiāo织中沸腾着。震耳yù聋的摇滚,压过了台下的一切敲击声与喊叫声。浓烈的劣质烟酒的味道和令人作呕的汗臭味,还有变了质的香水味歪曲了感觉,堕落的气息和歌声一起涌向高潮……
舞台上表演的有四个人。领头的主唱个子不大,估摸着就是十三四岁,一副大大的墨镜和一顶大号鸭舌帽遮住了几乎半张脸。但他的声音却不像是少年能拥有的,好像是在整个身体里回响一样放shè出异样的磁场。他用力将手中的麦克砸到地上,扩音器里发出了刺耳的杂音,嗓音却压过噪音越扯越高,划过几个八度拉出个愉悦的回转作结。全场一下子zhà了开来。
这时候,随着不断移动的彩灯灯光,主唱的大墨镜上映出了忽然在入口侧出现的几个人影。然后彩灯熄灭,一曲已罢,主唱俯身,提了原本丢在舞台角落的电吉他,似乎想要再来一曲
“啪!”
歌厅一下子黑了下来,沙哑的电子乐声也嘎然而止。人们静了一下子,随即回过了神,鼓噪了起来。各种酒瓶之类东西开始向着舞台飞行。歌厅的服务生马上检查,才发现是断了两根电线,却像是被人故意弄断的。等到电线修好光明重现,台上却只剩下3个人主唱不见了。
观众哗然。然后不知谁带头不满地吼叫着。台上那三个人慌乱地张望,呼喊:“……小音?小音!”
但是惊讶只是很短的时间。随后就是有的人担忧,有的人则彻底遗忘了那个人。
因为,在这个时期,这片岛屿,区区一个少年的失踪,谁也不会在意的……
从此,有着能蛊惑一切人心灵的声音的少年再也没有在这里出现。
歌厅后面,是一大片杂乱的暗巷区。这片暗巷区集中了接近一个城市中大多数的流浪者、无业者以及大量的平民。巷道纵横jiāo错,长短不一,旁逸斜出。就算已经住在里面五六十年的老爷爷老nǎinǎi都未必摸得清楚。每条巷子都很窄,两边两排简易阁楼,加上各家屋顶上搭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就算是晴天的大中午也照不见阳光。只有阁楼二层窄小的条形窗户中,不分昼夜透出昏暗的灯光,给这里带来一点点光亮。
某条小巷,末端是一片黑暗。那里忽然出现了两个拉扯着的人影。仔细看看,是一个人正被另一个人压制着拖过来。被压制的那个人看来还比对方略高些,嘴被对方的手牢牢堵住开不了口。拼命地挣扎着,好不容易甩脱了左手,灵巧地一翻,就从袖口滑出了一把小巧精致的浅灰色手qiāng,一霎那qiāng口毫不犹豫地抵在了身后那人的腰上
“…放松点。”
一个诡异空灵的声音回响起来,虚幻而轻柔,充满了魔魅的气息,让人不忍拒绝。
一听到这个声音,原本正试图反抗的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不但qiāng脱手落地,就连站立都支撑不住,软软地跌坐到地上,甚至几乎直接倒下去。似乎没想到有这种效果,原来挡着他的嘴和半张脸的那只手滑开了,这时候才终于能看清这个人。大概是有十五六岁,头发色泽是浅淡的粉色,和周围的黑暗与杂乱出了奇的不合拍。留得很长,如果正常梳理好大概可以披到后背,但此刻则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衣服的料子和式样似乎不错,但此刻则是衣衫不整,显得很狼狈。面对这种诡异的状况,即使他再冷静,也止不住自己的恐惧与慌乱,似乎应合着他的心情,原本就在他身边弥漫的若有若无的香气一下子浓烈了许多,一瞬间似乎让人不由得迷醉失神。
这时,他背后伸过来一只手,用力抓住他的下巴,强硬地把他的头扭到后面。于是,在凌乱的发丝间露出的一双明黄宝石般的眼睛,就呆呆地看着面前那张比自己略显年少,似曾相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