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的心,咚咚地跳:“你是说”
“蔡拓不过是只小虾米,却要收购半条街,他没那个能力,林钧升也没有,真正有这么大胃口的是何氏。”
时隔六年,这个逐渐淡出她记忆的家族再次出现在她生命中。
想当初,幸亏潘良良车速不快,不然她肯定一尸三命,横死街头。
估计是看她够惨,而且可以预料,一个身无长物的女人,独自带着两个娃娃飘零在举目无亲的异地他乡,不被饿死已算走运,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她足够幸运,估计早跟那个至今没想起来长得是圆是扁的何二少夫妻双双翘辫子,就因为她没死成就咬着她不放,传扬出去,实在有失大家风范,那么大个集团公司,肯定要顾及到企业形象。
所以后来不管她给米夏打下手还是跳舞搂票子,都没有人再跳出来搞破坏,她以为自己躲得远远,这辈子就可以跟何家再没交集,奈何他家阴魂不散,这新仇旧恨加起来,不给她玩阴的,她就随他们家姓!
请原谅她气急败坏爆粗口——他~妈~的,黄鼠狼想吃鸡,还得做做样子拜个年,他们老何家,直接豁上脸皮子来强取豪夺?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逼急了,她也咬人!
米夏忧心忡忡:“离离,这回要真是何家相中了你的饭店,依我说,还是让给他们算了。”
莫离肝火旺旺:“就算那时候是我不懂事,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罪有应得,可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也看见了,凭什么他家想要属于我的东西,我就得乖乖让出来?”
米夏十分无奈:“离离,这次林钧升派蔡拓出来,不单单收你一家店。”所谓知己,三言两语,戳中要害:“听说林钧升那人,为了讨好何大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离离,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莫离顺着米夏的目光,偏过头去看自己那貌似娇憨的女儿和貌似无邪的儿子。
“哧——”满肚子怨气瞬间泄空,她不是孑然一身,有软肋的人,很难拥有“脑袋掉了碗大一块疤”的豪气!
翻出几本存折,余额加起来,别说四十个人,十四个人的住院费都够呛能够。
米夏了解她的为难:“离离,我还有些。”
莫离清楚,米夏就算有,也不多,叹了口气:“我先去医院看看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先帮我看着这俩小犊子吧!”
莫离开着自己那辆二手的奇瑞小q,一路飙到医院。
真是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住院费还没解决,见她露面,家属一拥而上,有伸手拉扯她的,有对她破口大骂的,当然,更多人打算跟她商定实际问题——赔偿金只能多不许少。
还从可欣断续的哭诉中获悉,工商c防疫c公安等部门,以前所未有的反应速度,果真是“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营业执照吊销了,卫生许可证摘除了,相关人员统统请去喝茶了
直到后半夜,大家都折腾累了,才容莫离喘口气。
干坐在走廊大厅的椅子上,仰头靠着椅背,抬起左手,手心向上,遮住眼睛。
很累,却没有任何睡意。
医生说:这些人是食物中毒。
警察说: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他们是被投毒的。
所以,目前的情况,她只有一个选择——倾家荡产,做出赔偿。
整整五年的拼搏,即将付之一炬。
如果哭可以解决问题,她一定嚎啕大哭。
可惜,不能。
所以,她不哭。
“离离。”
放下手,睁开眼睛,牛仔外套军装裤,手里拎着保温桶,帅气的脸上写满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