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惊吓的小兔子似的心肝狂跳,她紧张地朝他晃了晃脑袋,用央求的语调轻声说:
“我不会跳舞。”
“我不管,”愤怒的羽烛说道,“我不能再让他们取笑我了!”
他在酒席上扔下这最后一句话,拉着他的女孩儿朝自己的住处去了。他们的身后只剩下火焰的喘气声。
羽烛“咣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闻观说:“你不能这样做。”
羽烛说:“我能,因为这和我爱你是有关系的。”
闻观说:“你醉了。”
羽烛说:“这样更好,省着醒来后我记得自己做的蠢事。”
他在黑暗中拥抱她,并用他的嘴堵上了她的嘴唇,他的世界立即在清纯芬芳的漩涡中旋转起来。但是这道纯洁的、带着高傲和血腥气息的闪电,把闻观劈成了两半,她冰冷的那一部分在滚烫的爱情洪水中飞上了天,另一部分则在舌头被俘虏的刹那间一下子泪流满面她意识到她一直躲避的凄惨命运从这一刻开始咬住了她。世界上谁也不知道她的痛苦,它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来自天堂的女孩儿是自己的爱情的先知,她的贞洁被一个诅咒保护起来,她的爱情有一个无法逾越的悲剧,其结局就像某种可怜的昆虫当她向她的爱人献身的时候,就是她的爱人毁灭的开始。
可是这一刻看来无法阻挡了。在黑夜中,羽烛脱掉了女孩儿的袍子,她玲珑剔透、晶莹闪光的身体裹在几片微不足道的薄如蝉翼的轻纱里,就像一块来自时间源头、一尘不染的冰,她散发着永恒的纯洁光辉,并且像要挽留住时间一样突然把他抱的紧紧的。她在黑暗中感激地发着dú誓说:
“除非你愿意我们一起死。”
羽烛说:“如果是因为这个,你真应该早说。”
“可我什么都不懂。”
“我也是,不过我听明白了一些会让你害臊的事。”
就这样,爱情眼看就要战胜未知的死神威胁,但是炼的儿子的命运注定是离奇的。那时,女孩儿在他耳边颤巍巍地说了最后一句话:“来吧,我什么也不在乎。”她自己脱下了最后一件内衣,但就在这一瞬间,她在羽烛的眼睛里变成了一片完全透明的空气,而一大片月光把他们用来躲避害臊的黑暗照成了白天。
在同一时刻,羿和恒娥手拉着手躺在床上,他们起初穿得整整齐齐,谈起了很多往事和对蚩尤人的认识,后来谈到了羽烛和闻观。羿说:“我了解羽烛,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因为骄傲。”恒娥则说:“不,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太纯洁了,以至看不见任何让他害臊的事情,所以他只会与孤独同眠。”羿说:“这病可得治治,要不他家就得绝种。”恒娥说:“也许你能治好他,因为你们正相反。”羿听了这话,就开始脱恒娥的衣裳,恒娥的抵挡造成了一阵撕扯,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辉煌激烈的ròu搏。
那对儿金童玉女的世界此时充斥着令人绝望的清醒和羞耻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突然把他们的房子照得完全透明,使他们的爱情简直无处藏身。羽烛的手在空气中像瞎子一样摸索,闻观赤身luǒ体地蜷缩在他面前,看见她的情人由于一双过分纯洁的眼睛而在燃烧的情yù之火中变成了看不见诱惑的瞎子,他看不见她,感受不到她,就像很多年前,他在一幢着火的木房子里看不见吊床里的落天儿和他的妹妹发疯一样。
接着,远处传来的一阵开门声,他们所在的房子,以及与此相临的那个院子的某一个房子,其间所有的房门、墙壁、栅栏也全都变得透明了,月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羽烛的母亲灿蝶儿从最远的那个房间里下了床,她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开门走了出来,她穿越一个又一个透明的房门和墙壁,带着拯救和挽留儿子的双重急迫边走边说:“啊,我的孩子,你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