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怀雪笑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说罢,他半依着窗榻,双目微阖,道:“我也只是奇怪那凶手若是冲着齐牧昌而去,大可杀了人后扔到他府上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特意抛尸红鸢阁,如此一来既要避过红鸢阁里繁杂的人群,还要冒险去到齐牧昌府上迷晕了他再抬出来,不管怎么想都太过麻烦,而且凶手既然思虑如此周全,那必定不是只为栽赃嫁祸齐牧昌这么简单。”
沈明初跟玉怀雪从小长大,脑子也是好使得很,如今玉怀雪一点,他便了然,“你的意思是,有人这是要一石投二鸟,一箭射双雕?这样一来,既铲除了齐牧昌,又让红鸢阁关了张,果真妙计。”
玉怀雪点了点头,“所以我虽然想不出是谁要栽赃齐牧昌,可若换个思路,问那红鸢阁关张,谁家得意最盛,那必定——”
沈明初四下张望了一番,“是这望月楼了。”
“正是。”玉怀雪一展折扇,得意地笑道。
四望月楼
吃完了饭,沈明初便拍拍屁股走了,说是刑部还留下一大摊子事儿等着他处理。玉怀雪则摇着扇子慢悠悠地往望月楼的楼下走去,方才透着窗子看见眼下金龙河畔那一树梨花开的正好,玉怀雪心里想着,要是能再有个把腰肢柔软c体生温香的女人同他一起赏花就好了。想到女人,他脸上便挂上了一副油腻的笑容,一张原本十分英俊的面容愣是变得下流又猥琐。
才走到后花园的入口,玉怀雪便看见花娘正跟一个中年男子正说着话,那男子有些驼背双眼睛肿的好似金鱼眼泡,像是寻常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十分苍老却面相朴实。玉怀雪摇着扇子c迈着四方步就走了过去,隐约听见那两人说着什么“头风告假”之类的话。还没走近,花娘听见脚步声,便咯咯笑着转过身来,一旁的中年男子见到玉怀雪连忙跪地磕头,玉怀雪摆摆扇子,让他起身。
“熙王爷吃的可还满意?您府上那两位厨娘还真是好手艺,做的菜那叫一个香啊——引得楼下其他的客人都不停地打听这究竟是哪家贵公子带来的高人呢。”
花娘一笑起来声音如同乌鸦一般,让玉怀雪打心底里冒了个冷颤,他笑着摇了摇折扇,“哪里是什么高人,不过是本王家里的家仆罢了。”说罢,他打量了花娘身旁的中年男子一眼,花娘忙道:“这是我们楼里的账房,贺先生。”
贺先生似乎眼神不大好,一双金鱼泡眼看上去十分无神,花白的胡子编成了一个小辫子,看上去有些老顽童的意思,他连忙敛衽为礼,恭敬地颌首:“草民贺静之拜见熙王爷。”
许是贺老先生年纪大了,加上他一口浓重的口音,让玉怀雪不由得一愣,琢磨了一番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笑着道了一句“贺老先生不必多礼”后便摇着扇子往不远的梨花林里走去。
在满面梨香的金龙河畔里溜达转悠了好长时间,玉怀雪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望月楼的后院,才转过一道拱门,便听见不远处依稀传来那账房贺先生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玉怀雪听不大懂的方言。
反正也闲着无聊,玉怀雪慢吞吞地循着声音找了过去,离得近了才听清,似乎是楼里一位姑娘的婢女来跟贺先生讨要这个月的例银。玉怀雪站在一棵杨树后远远地看着,那贺先生从怀里掏出一把巴掌大小的袖珍小算盘,指尖拨了两下,认真地道:“素姑娘可是记错了?你家启珠姑娘这个月的例银就是四两三钱银子,老朽并未算错啊。”
被称作素姑娘的婢女年轻气盛,说起话来嘴皮子溜快,她一甩头发,细声细气地道:“贺先生可把昨夜原本点名柳姑娘的那位客人给的恩赏算上了?那位恩客出手阔绰,一下子就给了四钱银子呢,所以我们小姐这个月应该拿的是四两七钱。”
贺先生低头想了想,收起了小算盘,才颤着声道:“已经算上啦,就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