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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式的感情之后,无论是从肤浅的颜值角度,还是深层次的精神层面,她对异性的欣赏和眼光都被他拔到了一个高度,卫朝枫再也回不去过去单纯的时光,程意城又何尝不是。

    程意城走出酒店,时近傍晚,天色尚未暗。远处的天幕云山重重,如繁复之画,却又落笔清远,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想停笔却已收不住梢,想两断却已万种猜心,已经分手了,却不料分手更多情。

    她有些栏前花瘦的不应该,却又做不到情意一瞬抛撇,落寞地走下前庭台阶时,看见了一个人正有礼恭敬地等着她。

    方特助内敛而斯文地递上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酒店地址,他礼貌地开口:“等您多时了。”

    程意城看了一眼,记住了上面的地址,她当然明白这是谁的地址,她意有所指地问:“他让你来的?”

    “不,不是,”小方态度诚恳,一如他的为人:“如果连老板的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那么我这个位子,也坐不久了。”

    一句自嘲,令程意城笑了下。

    她知道在卫朝枫手下做事绝对是苦逼的,看以前他把肖原那孩子使唤得像个童工还把人忽悠得团团转就知道,他太任性了,又不按常理做事,方助理这个位子能坐这么久没把卫朝枫炒了,可见也是有些忍受力的。卫朝枫吸引人的特质就在这里,他待人妄为,却又从不刻薄;明明做人半真半假,却又能让人从心底去信他的真心。他将周围人都变成了他的助力,于是便有了横行的底气,会令人想起罗马帝国,摆脱了虚无主义,从尘埃,沙砾,枯枝,朽木,一切荒芜凋敝中重建了世界的一方。

    程意城最想弄明白的只有一件事:“他对星实所做的一切,是冲着我来的?”

    “程小姐,与其去想这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先想一想,这个问题的前提假设是否成立呢?”小方态度谦逊,很懂说话的分寸,一点就透:“唐先生虽然在方才说了那么多威胁贵方的话,但您想一想,他有没有真正去做呢?”

    他没有。

    如果唐硕人真正有意想出手,就不会是这么差的效率了。

    “唐先生这两天都在酒店住,不会走。他其实是有事不方便留下的,他只是不想走,”小方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不可否认,他也是有私心的,老板情路顺畅些,他的职业生涯也能好走些。想到这,他说出的话就更真心了:“程小姐,相信你也明白,今日的事,以暴雪如今的力量,根本无需唐先生出面,他有心想要的话,星实早已易主;他来这里,不过是想见你而已”

    那个人啊。

    搅得逝血残阳昏天暗地,惊得龙归剑杳万里狂杀,不过是想笨拙地告诉她一句,我想见你。

    程意城是怀着一种走一步算一步的心情来到卫朝枫所在的酒店地址的。从一开始走一步停两步的犹豫,到后来像运动会入场似地大踏步往前走,程意城很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

    她有点矛盾。

    见了面又能说什么呢,谈过去太伤感情,谈现在更伤感情,万一他再掉个节操,跟她提出点性交易之类的,那他和她之间过去纯净的情分,就当真是断了。她对那家伙的人品挺没信心的,程意城不禁惆怅地想,到时候,她该看在钱的份上点头同意呢,还是再像多年前那样,有骨气地打他一巴掌呢。

    程意城乘着电梯上顶楼套房。

    这所酒店的奢华连在电梯内都体现得淋漓尽致,灯火通明的一方幽闭空间,挂着一盏吊灯,四面皆是玻璃镜子,程意城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眉宇间有许久不见的情愁。她一直希望她可以有对万事的自如收放,好比《庄子》里那个运斤成风的木匠,一斧头削去朋友鼻尖的石灰,鼻子却安然无恙。她始终相信,万事熟而生巧,却偏偏忽略了一个意外。

    感情是熟而生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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