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打工。听说打工能挣很多钱,我一定能把他养大的。”岑妮犹豫了一下,说出自己的答案,然后等待罗玉珠的反应。
她可以想象这些话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
果然,罗玉珠吓坏了。她摸摸岑妮的额头,又抓住她的手,摇着说:“妮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你知道出去打工的都是什么人吗?你绝对不能出去。要是你去打工,我们家还能在村里抬起头吗?”
岑妮早就对罗玉珠的话有了心理准备,一点也不惊讶。
她试着劝说:“妈,打工没那么可怕。你看,有一些男人也出去打工,他们不是做得很好吗。大不了我女扮男装,装成男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别担心。”
在岑妮的苦口婆心劝说下,罗玉珠终于被她说动了心。
她说:“那么这样,妮子,你身体不好,先在这儿休息。妈回家去跟你爸说说,看能不能说动他。唉——”
罗玉珠说到后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岑岩柱的脾气她了解,哪里是肯轻易听人劝的。
岑妮的性格就象他,也是一头劝不动的犟驴。
夹在这父女当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才好。
岑妮便在医生家里住了下来。
医生姓吴,经常上山采草药,替山里人治病。
岑妮闲着没事,身体也没觉得不适,便跟着他上山采药。她心灵手巧,经吴医生一指点,便能准确地辨识出药材,引得吴医生连连赞叹。
因为她的帮忙,吴医生把她的食宿费也免了。
三天后,罗玉珠愁眉苦脸地回到了镇上。
唉声叹气说:“妮子,你爸怎么也不肯听我的劝。他说,除非你打掉孩子回去跟山子成亲,否则他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岑妮沉默了半晌,说:“妈,我不想害死我的孩子。他已经存在我的身体里面,我能感觉到他,我不能抛下他。我要把他生下来,等他长大一点,我再带他去见爸。说不定,到那时爸就能承认我们了。”
“你爸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认你。妮子,你还是听你爸的话吧。山子家近,以后我们母女还能经常在一块,这不是很好吗?”
“不,我要生下孩子。”
“你呀,你为什么这么倔?一点都不象我。”罗玉珠放声大哭。
岑妮歉然看着母亲:“对不起,妈,我让你失望了。你放心,我会好好地生活,以后,我会带着你的外孙来看你。说不定,我还能把你接去城里生活呢。”
“我不指望跟你去城里,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
罗玉珠掀开衣角,取下腰带,拆开它,掏出缝在里面的几样首饰,递给岑妮。
“我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妮子,你去城里打工,需要路费,生孩子需要很多钱。妈没别的,只有你外婆给妈的这点嫁妆,你拿去用吧。”
岑妮连忙把首饰塞回到母亲手里。
“妈,这是外婆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呢?你放心吧,我已经打听过了,过两天有个大叔要去城里,我可以搭他的顺风车。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他不收我的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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