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到他的用意。被有如暴风的节拍以及令人不快的体温包围,巴纳吉感到心中累积的压力不断地上升。果然不该来的,有一部分的自己在督促自己快点离开这里,也有一部分的自己发出警告,要是走掉的话,真的会无处可归。最后,心中只剩下自责的念头:为什么要卷着尾巴逃走?
是因为会毁掉自己的未来?还是因为被回了那句“不需要”?自己对将来明明就没有明确的目标,也很清楚自己没有受人需要的力量,是自己的狡诈迫使她说出那样的话——
“你在我们学校还挺有名喔!说是有个满可爱的男孩子在工专。”
后来挤进身边的女孩看着巴纳吉的眼睛说道。因酒精而湿润的瞳孔,松弛得令人怀疑是不是戳一下就会崩解。想起那坚毅的翡翠色瞳孔,巴纳吉感觉两者不像同样身为人类的眼神,不过他对产生这种感觉的自己感到不愉快而保持沉默。
“你是转学生吧?之前待在哪一座殖民卫星?”
名为艾丝塔的女孩,将戴着手环的手放在巴纳吉的膝上。闻着她那混着披萨味及酒味的气息,巴纳吉对自己说:这就是日常生活。在私立学校有名,这可是好消息啊。适当地搭话,在让学生生活不至于贫乏的程度下与她们来往吧。然后把玩够本的错觉当作宝物,成为数万名阿纳海姆公司的员工之一。这就是你害怕会毁掉的将来。
他想起故乡。走错路的人们,下场就是那样。母亲不是也常常说吗,要他成为了解平凡人生有多么伟大的大人——可是,面对心中不断涌出的话语,巴纳吉反驳了。每当母亲如此教导我的时候,我都会感觉到“脱节”。就好像被蒙起眼睛,从某些东西旁边被带离。而今天,那蒙眼的布似乎滑开一点。所以他一瞬间看到之前看不到的,不会感觉到“脱节”的世界。在意志坚定的翡翠色瞳孔后,在独角兽的织锦画,以及有独角兽之角的s身后。
他感到呼吸困难。继续待在这儿会不能呼吸;回去吧。那么,要到哪里才能呼吸?你的栖身之所在哪里?这声音与重低音的节拍混在一起,与女孩尖锐的声音相乘。“不要那么安静,开口说些话嘛。”“啊,你该不会有女朋友?”“真了不起,这么安分啊~”“喂,艾丝塔,他杯子空了,快帮他倒。”
“别管我!”
窒息的恐惧感,直接转化为高分贝的音量爆发出来。而因为她c同时站起来,正想倒酒的艾丝塔被他顺势撞开,掉落的瓶子击中桌角,碎了一地。加上两位女孩发出的尖叫,周围的目光集中在巴纳吉身上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不知道是哪一个傻瓜很好心地关掉了音乐,使得客厅的气氛糟糕到无法挽回。艾丝塔开始撇嘴哭泣,另一个女孩用冷冷地眼神看着巴纳吉说:“这人是怎么回事”听见别的声音接着冒出来:“那家伙是谁啊?”“感觉真差。”再看到几个男人的眼神变得险恶的巴纳吉,低头看向艾丝塔。他想要向她道歉,不过看到她不去收拾破掉的酒瓶,像小孩子一样哭泣的样子,心中又充满了感到歉意真是愚蠢的想法。随你去哭吧,他想着。
“所以我才说不要叫工专的人来。”
有人这么说着。巴纳吉装作没听到,不过家庭吧台里传出威嚇的声音:“啊?是谁说这句话的!”背对着听到威嚇而起身的女孩子们,拓也从柜台里探出身子瞪着全场。
“喂,巴纳吉!快道歉!”
在越来越险恶的气氛之中米寇特传出人墙叫着。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搞清楚来龙去脉,只是在意旁人的眼光。听到她的声音,巴纳吉最后的理性也被赶跑,一言不发地离开现场。
“喂,巴纳吉!”拓也叫着自己,不过他无视呼喊离开客厅。米寇特的家在大楼的最上面两层,爬上室内的楼梯就会走到屋顶的庭院上。巴纳吉爬上那楼梯前往屋顶的理由,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