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君,郎君还吩咐说要让大娘子送去。”
这话一出,钟氏盯着管事的眼神变冷了。
沈玉珠坐在一旁不出声,她细细打量着管事,无疑是忠仆怎地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阿爹在书院中,那乃是寒门子弟所待的,可是在如今圣人重视寒门子弟学业的情况下,也让各位文臣会在书院待个几回,授课一两次,且这书院乃圣人开的,但凡老了不愿致仕的老臣子可凭个人意愿去教学。
钟氏:“为何要大娘子去送,那书院那么多儿郎,可有规矩可言?”
钟氏乃一家主母,平日里温言温语,只是积威许多年,只不瞪眼不怒颜平声一句也能让管事心惊,低头道:“这奴也不知,只是郎君如此吩咐,可如何是好?”
见管事不似作假,钟氏正在犹豫。
“阿娘,还是我去吧。”沈玉珠道。
阿爹让她去送物这还是头一次,书院虽多儿郎,但也不是走进去就会被人看见。
“若真是阿爹叫我,便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露面的,且谢老还在,他为人品行如何阿娘应是清楚的。”名士德高望重,三朝元老,谈及谢解道钟氏还是放心下来了。
“去吧。”钟氏吩咐人去拿物,转头又给沈玉珠安排了几个护卫,比平日里出门带的还要多了两个。
沈玉珠出府的时候,换了有沈府标志性勋贵世家的牛车,早已等候着一同前去的青儒拜见了她以后,坐在前面替代了车夫赶往天辰书院。
京都的繁华在白日是喧嚣,有不少世家的牛车在此出行,挂着红灯笼,彩条的酒楼食肆,街上人来人往的庶民奔向自己要去的店铺摊位。而在一入夜以后,是没有宵禁的。红灯笼点了烛火,欢声笑语还荡漾在街头,桥上的柳树轻轻飘摇,稚童拿着拨浪鼓被大人牵着手,桥下波浪声不大,船只徐徐开过,白日里供人家坐船游玩的船家夜晚正在烧火煮饭。
遇见贵人的牛车远远的便会有人让路,街上不受丝毫影响,遇上别家的出行的贵人,皆是有礼相让,自然会有人来道谢或是青儒自己前去道谢。
沈玉珠出府就待了侍书在身旁,她要带的珍贵物用了一长条香木盒装着,里面铺了厚厚的绸缎,那是一件经过阿爹老师亲手雕刻,极其美丽的便是她自幼见过的海东青玉雕了。
就在停在路上给一位急着归家的贵人让路,那家的下人过来道谢时,沈玉珠好像听见了沈云楼的声音。
也对,她去不过半晌,此时应当还在外面看她的铺子,全部都在京都,怕是她现在刚好赶上了。
掀开一点点缝隙,沈玉珠透过那点缝隙看出去,是一家香粉的小铺,里面的客人不多也不少,也算是经营的不错的一家。只是瞧着那样子,又听沈云楼身边的丫鬟抱琴的话,好似是要换了这铺子如今经营的管事。
她是太心急了才想着换人,那管事已到中年,经营这香粉铺早有固定的客源,哪知他这东家年纪轻轻,哪怕是打算过来收回这香粉铺,未免也太不把他放眼中了。
沈云楼带着帷帽,直接请了香粉铺里的客人出去,随之走出来的有位年轻女郎,和一位显然是作陪客的儿郎,一身贵气,面容白皙俊美。
沈玉珠眼皮微跳这是,七皇子。他身边站着的无意留在香粉铺的女郎是他的同胞妹妹,身边跟着三位仆人和两个丫鬟,方才香粉铺里也只得他们一行人在。
当真是怪了,谨福公主怎会对诸多这样的香粉铺感兴趣?
在引起七皇子的视线探过来之前,纤秀的指尖慢慢松开幕布。沈玉珠不由自主屏息凝气,在牛车未走之前仔细听他们传来的一两句对话。
“阿兄,钱娘子说的香粉铺也不如何嘛,也罢,不过一个庶女推荐不出甚么好物事。”
“她如今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