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煮茶,动作一丝比一丝优雅丰美的沈云楼一眼,沈玉珠慢慢回身,却发现她的阿弟和五郎兄皆不在欣赏这景色,而是面露一致的兴味神情对着自己。
愣怔一下,沈玉珠看看自己,确定衣着没有哪里失礼的地方,开口问道:“怎地都看着我?”
沈玦瞥一眼茶烟袅袅的方向,不屑的冷哼一声,笑着的面容淡去几分却是不肯告诉她。
钟温言却是苦笑,然后眼含认真的问道:“阿妹,我可是有哪里得罪了你?”
沈玉珠微微启唇,惊讶的看着他,现下可是她迷糊了,怎么她有做错了什么,让五郎兄误会成这个样了吗?
瞪一眼抿唇偷笑的沈玦,钟温言温柔解释道:“除了皎娘,和你,我可别无其他阿妹了啊,若是让皎娘在此处听见,可不得又要闹脾气了。”他语气中透着淡淡无奈,却并无怪罪的意思,甚至说到最后,自己都笑了一下。
沈玉珠才恍然大悟,禁不住也笑弯了眉眼。
钟家最小的小女郎,钟小娘子最喜欢的便是她的五郎兄了,除了自己这个阿姐以外,任哪家小娘子出声叫钟温言五郎兄,都会忍不住吃醋的不行。是以,每每哄皎娘的钟温言都苦不堪言,被逼着答应一个又一个稚童的要求。
且不说皎娘会闹,便是钟温言自己都是无法接受当时沈云楼的叫法。
钟家家风甚严,嫡庶间的教养泾渭分明,像沈玦c钟温言这样的少年郎自小被长者教导着慧眼识人,自有自的气度风范,一套规矩原则。
任沈云楼了解的,嘴甜一些,胆识大一些,再厚脸皮一些,会出风头一些,都不过是世家嫡子嫡女眼中的庶女行迹,没有规矩,没有教养,不懂礼数,只知哗众取众,怎堪重视?
沈玉珠心是剔透怎会不知钟温言话中深意,若是沈云楼知道,定会觉着钟温言是个虚伪的君子了罢,却不知这正是古人世家积累了数百年的尊卑之别,不然怎会有九等之分?若是钟温言眉开眼笑的应下她的叫法,定然会觉着他又是一个翩翩如玉的君子了,反之,不过都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却说阿姐,你怎地会让她跟来?总觉的她与以往有些不同了。”沈玦一脸不悦,凤眼微眯,摆明了他不喜欢这个庶女的出现。一脸的心计,装模作样好似偏怕别人不知道。
沈玉珠惊讶他的敏锐,随后道:“紫嫣告知我五郎兄来时,我正在屋里练字,阿楼也在我那里,便是这么凑巧。”她隐去其中一些事不说,而今沈云楼还不成器,她也随之见机行事,这些并不足以让阿弟分心,过不了多久,他就要遵循阿爹的意思,参加学子科考,为日后不论是做文官还是武将备下基础。
沈玦闻言眉头微皱:“怎地老是往你那处走动,她打的甚么注意?”他还记着自己抓了沈云楼院子里的私通的一个仆人交给阿姐处理,一个庶女院子出现这样管教不严的下人让他更加不屑。
其实以往中,沈玦并没有讨厌过沈云楼,那不过是他看也不会多看几眼的庶姐,一直安安静静的,既不主动凑到阿姐面前,他的面前惹眼,也不会哗众取众,安安分分的,等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给她挑一户不差的人家,以正妻的身份和不菲的嫁妆配出去,借着沈府的脸面也不会有夫郎家的人欺负了去,如此便能安稳的过一生,也算是对得起她作为文相庶女的身份。
只是不过几月,过了年以后再见这位庶姐,居然打破了以往对她的印象。
近几日频繁的动作,昭示着她的不安分,枉费了阿爹阿娘为她定下的安排,只看她今后到底想出什么幺蛾子。
若是原来的沈云楼还在,定是后悔自己一时出了意外磕破头年华早逝,将身体留给一个天外客,只能任她谋来算去的,不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心比天高,浪费一身好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