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凤羽心下再恼火,看到薛蟠这样的笑容,也散去了不少。叹了口气,过去将他拉了起来,斥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饮酒么?你不知道自己沾酒即醉,对身子不好?”
薛蟠迷迷糊糊的,朝着他傻笑,“不是有你么”
在徒凤羽怀里蹭了蹭,薛蟠觉得头更晕了。方才徒凤翎一直劝酒,他也不好一滴不沾,心里头却是一只绷着弦呢。这会子看见了徒凤羽,心下一松,索性便破罐子破摔,也不顾的什么面子了,直接靠在了徒凤羽的身上。
幸而这听雨轩里也没别人伺候,徒凤翎在台子上看着,忽然一笑,捏了捏身边小戏子的下巴,“去卸了妆再过来。”
小戏子跟在他身边也有些日子了,能让王爷叫声兄长的,还能有谁?那位与方才的薛公子如此情状,想来也不想让人看见。知道王爷这是护着自己,忙躬身退了出去。
“皇兄真是怜香惜玉啊。”徒凤翎从台子上下来,顺手脱下了身上罩着的戏服,露出里边白色江牙海水纹蟒袍。手一伸,“皇兄不介意,请坐下尝尝弟弟这里的水酒如何?”
徒凤羽低头看看薛蟠,这孩子脸上红晕一片,显然是支撑不住了。冷着一张俊脸,“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每日里胡闹。”
顿了一顿,声音略低,“薛蟠年纪还小,你不要招惹他。”
徒凤翎嗤笑一声,“皇兄口味奇特,小弟万不敢尝试的。不过是今儿在街上碰见了,一时兴起罢了。”
“你有这个功夫,不如进宫去瞧瞧母妃。”徒凤羽冷笑,“七弟有这个串戏的,倒不如彩衣娱亲去,既得了孝名,又让母妃欢喜。”
“说的也是。明儿我就进宫去给母妃请安,皇兄可是允得?”
说起梅贵妃,徒凤翎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气。她是皇帝生母,虽然从前没有皇后之尊,但是皇帝登基后,尊为太后也是应当应分的。如今呢?居然只能顶着个贵太妃的衔儿退居宁寿宫,这算什么?
徒凤羽没有理会他。他们兄弟两个一直都是如此,冷冷淡淡。不过,徒凤羽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也还是个聪明人,不过是嘴头上坏了些。也罢了,随他去了就是。
手臂揽着薛蟠,留下一句话:“叫你府里的人管好了嘴。”
不再理会徒凤翎,自带了人走了。
上了车,将薛蟠安置好了,跟着的护卫在车外低声问道:“主子,去哪里?”
“去逍遥坊。”
逍遥坊在城西。这宅子乃是当年先皇后给徒凤羽置办的产业,后来徒凤羽给了薛蟠。如今改建的差不多了,虽然尚未开张,但因为徒凤羽与薛蟠时常过去小聚,里边倒是不缺伺候的人。
虽说离着不远,但是到了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
薛蟠早就在晃晃悠悠的车上睡着了。徒凤羽低头看看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先行下车,又将人抱了出来。好在薛蟠虽然迷瞪着,却还知道两只手挂在了徒凤羽的脖子上。
逍遥坊外头挂着两只硕大的红灯笼,或许是觉得有了光亮,薛蟠往徒凤羽怀里又动了动,将脸埋在了徒凤羽的怀里。
徒凤羽嘴角不自觉地牵出一抹笑意,随即又敛了起来。扫了一眼身边的护卫,王霸之气尽显。
两个护卫忙低头顺目,伺候着自家主子进去了。
留在这里伺候的人都是徒凤羽挑出来的,有几个还是王府时候的旧人。管事儿的迎出来一瞧,没来得及细想,忙把人送到了原本就预备出来的屋子里。
薛蟠深爱这里设计的景致,自然不会忘了自己,早就弄出了一处小小的阁楼,外边两道粉白的波浪形墙壁,前边临着一池清水,推窗便可看见满池荷花。后边数道缓坡,种着桃李杏树等。用薛蟠的话说,等到了春日,便能坐在花树底下酿桃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