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命工作流水,迁内外以用耕矿,凡十年方有产。――《汉志帝王本纪》
冬雪覆苍穹,宇内似华盖。冬日来之甚烈,这雪压住了人们心中的,也覆盖了事情的发生,就连它的温度,也让人不敢轻易挑衅(汉代雪温比现更低,约达零下四十,北平以北更甚)。
在两个战场上的一胜一败,令沛王朝稍得安息。然冬日亦不得撤兵,帝命北五军征八万锐,动用民工或三十万,牛马厢车三万。来去费用,人吃马嚼便是一月近百万斛粮。冬如置军,则内外皆输粮养。如不置,贼必然趁雪攻。石墨等应征辟者,悉数以功封赏,退归各地以稳定军民之心,责令不得令各地反叛,如治理无方,轻则坐死,重则诛族。
幽州刺史部发简报:“北地乌桓频繁迁耕,今冬少粮,且其大部族征税甚多,恐边地为其所略。今三郡之地人皆少食而欲动,是以诸将备不测而定预患于内。”萧统亦信于墨:“今北地商贾少行,除冬雪甚厚,亦有他变。人或言有畔,不知所在何处,不过北平商人悉数避难,恐在北平周边。”石墨放下简牍,眼略众人。冬温过低,人皆上山樵采备炭,冬日封山,治所无余炭,故室内温不高,略显冷清。
“诸位可有所观?”
“臣以为”李聿出拜道:“冬虽温低,雪厚且坚,贼必无敢乱事。昔冬日牛羊死十万,人因寒死数千然抵数尺之雪掠内地。北地虽有其内乱,亦不得放纵,恐见当事复发,应备于边地,以高楼望之。”
“臣以为不然”唐付佳拜道:“今肃幘乱天下,州府无力,民众无依。今如乱,必在内。我得报渔郡定武郡皆有民不顾封山涉路,往来流徙,是以可见贼欲发内畔而应其乱。”
石墨忧心道:“我方归时,闻许守之又攻乌桓,先后诈牛羊金帛及辽东矿百万。高句丽王亦恨之。今所恐不在外失牛羊,内应贼附。恐内外交恶而独生一乱,席卷百万众挟持于边地。许守之上封而下贪吝,封亲而饥民。如此民不畔,何可畔?”众人皆以为然,臧云道:“如内外畔,恐上郡势不得其守也。”墨道:“今边地世家,虽弗如河北世家,然亦雄厚。且屯边不如邻近,世代皆用世家以为边地守备。如得世家资,乱尤可挡。”
史家仅一家,虽昔日三公,门徒遍州郡。然提及生产及商贾,钱帛与关系,则不如上谷唐氏,右北平王氏,北平田氏等豪奢之家。今虽有唐付佳兄弟持驻为幕,然唐氏暧昧,不曾资一钱一粮,更无口头之言贺新任之尉。虽不见事,然如能得其助,则上郡必无后忧。
石墨问礼于唐付佳,付佳苦笑:“唐氏内部自有计较,尝不以我为探。每归家,双亲仍需我资,长不给一粒一钱。是欲谋大而划产,君无分田产之利,又无实权在握。郡守尚不得见我家长,况君乎?”
“”
光和七年末,天大寒。贼与军相持,各不敢动。帝见世家皆渐返朝堂,命去微末世家及书院吏制,命安各大族,三公则持天下名望者入,以求取当地之安,如天下民皆不敢乱,则肃幘必失其源,人不食则死,此亦然。
帝以史公老,冯公衰,许公不达而章,请何氏公再任司徒。何公之子何廷兼领司隶校尉与南军尉,得一营首,以示于天下世家。
又改元中平,意以为天下得渐安,事当图迁顺。天下世家皆议论:“帝年盛而好治国,其为灵也,然天下势非一时可以变。凡天下有百年积累而欲一年图之者,则可谓螳臂当车,朝令夕改矣。”
自沛始,官吏之资日益涨。至此时,天下官吏清楚资产,年便已过千石。三公九卿,王侯太傅,月可俸万石(实际四千二百石),厚物养廉,乱象反生,是耻笑也?石墨自思揣,边地世家年持产千万。每有粮输甲运,克扣贩卖,夹杂私铁亦千万。所以自战国始不令天下夹私铁卖于关外,而匈奴鲜卑日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