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千玉砦,见了千玉仁雄夫妻,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第三天晚上,千玉月娇被妹子和仆妇抬回来,便成了活死人,人事不懂,喂吃便吃,不喂吃也不知道要。千玉夫妇无法将给她定亲的事告诉她,按下这事再不提起。
转眼,已经是第二年春天,寻找净土的李继迁,已经失望而归。当日李继迁说要寻找净土,李继智便意识到,他同自己当年一样,钻了牛角尖,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开的。当年,李继智懂事之后,想着尽管党项人不排外,对他很好,但终不是家园,便也想寻觅一块能属于自己的净土,从此便开始四处奔波。经过十多年的奔走,李继智发现,天下没有无主的土地,而有主的土地,就不是净士。近两年,他才渐渐醒悟,世无净土。这天,他眼见得李继迁也犯了自己当年犯的毛病,便决定让事实说话,陪他寻找一回。
第二天,李继智等便陪同李继迁出发,去寻找无主的净土。先在贺兰山附近寻找,发现贺兰山以北,归契丹所有,往南属于宋朝管辖,没有无主的净土。李继迁不服气,开始一路向北奔走,跑到贝加尔湖,到了叶尼塞河边,行程数万里,发现了无数可以放牧的地方,然而一打听,却没有一块是无主的,面对现实,李继迁不免有点垂头丧气。
李继智这才开始指点他说:“兄弟,都看到了吧?天下无边,却没有无主之净地。愚兄当年也同你一样,想找一块净土,奔波了十多年,到过无数地方,就是找不到无主之地。最后愚兄明白了。地无污垢,而是人心不公。无论什么土地都得自己净化”
李继迁长叹道:“看起来,就得自己立文法,建国家,蕃人才能有安乐之地啊!”
“没错!”李继智c高峦c赫连山异口同声。李继智继续说道:“赵宋不是李唐,没有容人之量,不会给蕃人一块乐土。你只能象契丹人一样,自己去打拼出一块乐土。”
“可如何打拼c从哪开始?”李继迁嘀咕。高峦道:“就在兄长脚下,就从这开始。”
“脚下在哪就是和族人大打出手吗?”李继迁喃喃,身不由己地踏上归路。
归途中,李继迁一直在冥思苦想,跟自己争斗,直到有一天遥遥望见贺兰山还不能自拔。忽然,远处传来党项牧人的漫山吼:春娘娘挥袖洒春光,草青柳黄人畜昌。儿马子分家嫁女女,儿马子分家追新娘。莽牯子活的最自在,只管下种不管牧养。汉子要学儿马子,保家卫族不惧虎狼。为人别学那莽牯子,只管种地不管收藏。春娘娘洒泪润春光,女子尕子心欢畅。女子河边去梳妆,尕子柳下暗思量。妹子梳妆为哪个
李继迁听呆了。自己身为蕃落使,抛开苦难的族人,东奔西跑。确实连儿马子都不如,真像一头不负责任的小公牛。李继迁骤然醒悟,告别李继智等,急忙踏上归途。
李继迁等过黄河越灵州,遥遥望见烟波浩渺盛产精盐的乌池,正向前赶路,忽见一群官差追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身有武艺,然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抵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边跑边同官差争斗,如同被群狗追撵的一只兔子。李继迁本不愿生事,可见不远处,横七竖八地倒着男女老少数具尸体,少年也就要命丧当场,于心不忍,纵马上前喝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众多汉子追杀一个孩子是何道理,还有王法没有?”
为首的官差驻足,上下打量李继迁,趾高气扬地吆喝:“你是什么人?知道吗?爷就是王法!爷抓捕的是越狱叛逆鱼各罗一家。太爷有令,反抗者格杀忽论。你也看见了,前边那些死鬼就是这小子的老子娘。不用你多事?赶你的路吧!不然连你一同捉了。”
“鱼各罗”李继迁觉得这个姓耳熟。“十八哥,阿旺说”“想起来了。”李继迁没等李大信说完便想起来,阿旺忍痛出卖宝马,就是为救一个姓鱼各罗的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