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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得此名。

    罗汉和高兴面面相觑,想不好这到底是算迷信,还是算科学,还是什么都不算。

    天气好,吃晚饭,邻里的男人都把饭拿到门外蹲着吃,饭就是碗,不麻烦,结果罗汉家院子南边的空场上,井台上,大树下,石头碾子上,都蹲了人,那一片儿就成了一个聚会,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是一个吃饭俱乐部。

    偷水那天撞见了女鬼,参加‘戏水遇佳人’夜间民间活动的人基本也都是吃饭俱乐部里的,队长,拽虎,瓦帽等众,第二天傍晚时分吃饭的时候还都惊魂未定,那个叫瓦帽的人拿着个馍走过来往地上一蹲,说:“我的娘,孑匝了,跑死我”,‘孑匝了’就是:吓的我头发都立起来了。

    东方会计问队长,态度郑重,很担忧:“头年,不是给那棺材加了好几个一尺长的钉子吗,怎么她还出来?”

    队长说:“那边必是也有学堂,学了本事。”

    瓦帽说:“以前出来扔的是绣球,这回扔的是土坷垃。”

    有个黑头发老头儿不乐意了,撅着胡子愤然不平,很不满:“不成体统!诸神退位三十八年,刻下,啥事儿就都没了规矩!招亲的事,绣球也敢省!”

    瓦帽心眼好,提出建议:“要不,去给她烧点纸吧,那边过的也不容易,也穷了,绣球别是给当了。”

    队长说:“让拽虎娘定个日子再去,再画道符,别让她老找咱村的入赘。”

    几个人,评论女鬼招亲的细节,跟商量生产队的工作似的,旁边北京的听众就很反感,怎么阴阳两界还有通融?

    高兴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也太愚昧的不像话了,就站起来说:“嗨嗨嗨,那根本就不是鬼啊,世界上没有鬼。”

    “不是鬼是个啥?你又不是没看见,跑的比谁都不慢。”

    高兴说:“世界是物质的,不是精神的,北京城里,从来就没有。”

    “那是北京城灯太多,人家不爱去呗。”

    高兴说:“虽然我不知道那天是什么,但肯定不是鬼,也许是人装的,来吓唬咱们的。各位,天下没有鬼,这是科学常识。”

    队长问他:“那你跑什么呀?”

    高兴一时语塞,有理又说不清,气得一跺脚又蹲下了。

    拽虎,自打喝了北京茉莉花茶,永远无原则向着北京这边,并且很坚定,很激进,见高兴说不过,愤然站起来帮他辩论,振振有词地对队长说:

    “当然没鬼,就是没鬼!我娘说了,诸神退位之后,这世上,鬼都不来了,剩下的,都是狐仙黄鼠狼蛤蟆精什么的!”

    罗汉蹲在地上,一脸的迷茫观瞧拽虎,心想:他到底是哪头儿的?思想也太乱了吧,不会说,尽瞎搀和什么呀。

    那天,因盗水遇佳人而起的争论,后来一直没有平息,一方,是北京和北京的拥护者,持现代科学理论;一方,门家庄传统观念,持历史实证经验,展开了村庄内部的思想斗争。

    这场争论最终没能改变乡民的信仰,却在旁听的流鼻涕小孩儿们的心里发生了深刻的影响,不过当时谁也没理会。

    门家庄的东方历史神秘主义者,用很多具体的事情,摆事实,讲道理,有大量的事件,事实和说明性的诠释,可以证明神鬼的存在;北京的西方现代主义者,一律用科学加以否定,后来干脆就是一句话:

    “就是没有神鬼!你拿一个来给我看看!”

    结果有一天,拿来了,差不多也算看见了。

    拽虎他三叔翻盖家里四面土院墙,把原来朝东的院门改为朝南,不知为什么,东面新夯起的土墙每天一到晚上子时,准时坍塌,起了就倒,三次。派人盯着看守,也不成,眼看着倒。

    问了村里的老人,才知道,灶王爷习惯了走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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