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韵殿中一阵寂静,倾心仿佛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安分地倚在慕醉的怀里,只是时不时地偷偷抬头瞟几眼我和慕醉,很快又低下头去,不发一言。
按下心中的不快,适才医女带过来的药箱尚未带走,从其中取了帕子替流景擦去了额间的血痕,那个不大不小的疤让我的心口一滞,微咬着下唇,帮流景上了药包扎起来。揉了揉脚踝,发现没有什么疼痛感,便牵着流景和倾心往外走去。
“要去做什么?”慕醉一个快步拦在了我面前,面色有些微的紧张,惹得我不知道是在紧张什么。正如他这两年没有将慕莫言接到身边带着,我也不清楚是为了什么,若说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那么他成功的做到了。前王后被迁入冷宫,连唯一的儿子也不得烈夙王重视,用这个把戏来安抚朝中拥护慕清的臣子,不得不说,实在是让他们心头畅快,更何况当初卓暧这个王后并没有得到他们支持。
我微微一笑,退后半步,让自己离开他笼罩的范围,“还能做什么?慕醉,你这个样子,在想什么?”话完,也不理会他尚站在原地,便牵着两个孩子往兰芳苑过去。
“娘亲,你带我们去哪里?”倾心一路上都格外乖巧地跟着我,但是看着周围刚刚经过的路,便不由得一阵犯怵,想要赖在原地不动,“娘亲,倾心不要去那里,好不好?”
我低垂着眼帘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天真活泼,不谙世事,“倾心,你乖一点,娘亲做的,都是为了你和哥哥,知道么?”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这件事牵扯到慕莫言——卓暧的儿子,只怕解决起来要轻松许多,但是他偏偏是卓暧的儿子,天知道慕醉心里对那对母子是什么感情,我不能让流景撞在了慕醉的怒火上。
“倾心知道了,倾心会乖的,娘亲,我们走吧。”她乖乖地点了点头,扬起头对着我笑了笑,软软的小手再度牵上我的手。
兰芳苑,昔日程贵人的住所,当初虽说没有多么的富丽堂皇,但好歹是一个贵人的地方,不过两年,倒是愈发的显得破落起来,说起来,恐怕都不会有人愿意相信,烈夙所谓名正言顺的唯一的王子,便是住在这里,这苦肉计用得,真是够狠。可惜啊,只要清一日不曾回来,她们母子便只能过着这样的日子。
宫苑内没有什么盆景,也没有什么装饰,径直进了内殿,守在门边的小侍女也不敢拦着,等我进门时,慕莫言正蜷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我们突然进来,尽管昨日他在我的印象中留下的印象与叶枫差不多——心术不正,但也算翩翩公子一个。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他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在我的面前,虽说强自镇定,但是一双手仍然抖个不停。
我将牵着流景的手松开,“流景,跟王子道歉。”
流景尚未说什么,倾心便第一个咋呼开了,“娘亲,为什么要让哥哥给他道歉?明明是他不对在先,哥哥没有做错。”不停地摇着我的手,希望我能收回适才的话,在她的印象中,对于娘亲,只要她是对的,便可以要求我收回。
我看着倾心,那样稚嫩的脸庞,清澈如水的目光仿佛仍旧是随了慕清,“是,哥哥没错,但是必须道歉。彩云,去请王太医过来帮莫言王子看看伤。”我安抚着怀里的倾心,眼睛却是盯着流景。
彩云应声往太医院过去,出了兰芳苑,只有倾心还在问:“娘亲,娘亲,为什么,哥哥没错的!”
流景走上前抱了抱我,“娘亲,流景会听话的,”转而便对着慕莫言道:“莫言王子,流景一时心浮气躁,未能控制住自己,在这里说一声‘抱歉’了。”流景谦和有礼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那个刚刚才站在门边的男子。
慕莫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局促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或者说他的那份局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