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信中提及,自元春被中宫赐与五皇子为妾,二房愈发势大,府里暗流涌动。[]原先与之尚有往来的四王八公,如今更趋冷淡,在朝官员往来,皆多在二房老太那边,且他素多美誉,如今在老太太跟前,更多了些分量。信末吩咐贾琏莫要为这些困扰,安心办差,方能解得大房内外交困之局。
王熙凤将贾赦书信再三看过,脸上微有笑意,“依老爷的性子,此时虽有些内外交困,却也应付得来的。此信不过提醒我们如今所处形势,未必就到了那一步。”
贾琏手指点一点王熙凤早先装裱的帐册,拿眼瞧她,“我道也是如此,只是现下里该如何动作?况我们手中还有这个,此时交出去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自然是不能交的。”王熙凤心头一跳,柳眉一拧,她倒忘记这个了。“现下里交了,凭白叫他猜忌咱们,倒不如留着,以待后续。”王熙凤说的他,自然是五皇子水澈。
点点头,如今要紧的,还是办差,若这差事砸了,一切休提,重重叹息一声道,“我回封信与老爷,凤儿替我磨墨吧!”
王熙凤依言走到案旁,“那笔墨都是现成的,我替你再研研便是。”说罢挽了袖拾起墨锭轻轻研磨起来,“不若我说,咱们索性去劝老爷向他示好罢。”
“这事儿老爷自然知道,又何需你来交待。”贾琏笑她多此一举。
“修远可是理解了我话中真意了么?”王熙凤白他一眼,贾琏听得一愣,略思索一番,方道,“何故?”
“如今朝中已是泾渭分明,咱们府里的大姑娘进了他的后院,那咱们便全力支持大姑娘便好了,想来二太太也是乐意如此的。”
贾琏听罢不再言语,半晌后落笔疾书,王熙凤倚在桌边看着,叹息道,“真真是形势逼人强。”
第二日王善保启程回了西京,与之一同带回的,除了给贾赦的书信,泉州各色土产以及贾元春贺礼一份,还有一封带给侍郎舅舅的求援信。
因着知州府中多了好些幕僚,办事效率明显加快。贾琏已将探底盐务一事,交予分管些事的常同知,常同知便开始连日查帐。至于许通判,则继续打理日常州务,贾琏依旧带了人在泉州铁矿山一带巡视。
向来只出主意不负责实施的王熙凤,趁贾琏连日奔走于各州县之时,细细思量着往后要做的事。没时间让她与贾琏慢慢绸缪了,索性大刀阔斧前行罢了。
待贾琏自下边回来,常同知便将辖下盐务帐册交了上来,粗粗翻看了一遍,盐场数量,每年出息多少,治盐工匠,所需月银多少。待心中有数,方与王熙凤就细节问题商量了一番。两人计定,便只等西京回音。
舅舅回信很快,往返数十日,官驿很快将他的回信与工部行文一道转来,原来贾琏去信之时,将自己打算细细写于信中,又惟恐往返时间耽搁,更在信中附上盖好官印的空白函文纸,只待舅舅替他来填。如今舅舅将工部行文一并替他办妥,贾琏与王熙凤相视一笑,皆是长吁一声,心中稍安。
外书房,贾琏招来幕僚,将自己打算一一说来,叫每人做一份详细尽的报告来。不过两日,五人先后呈上。贾琏看过之后,觉得暮僚杨连城所写十分贴合他心中想法,将他所述之盐业的规划十分细致,并加入了不少自己的想法,看着便是办事十分周全之人。另一个叫秦显的,刚不如杨连城那般精致,想法却是十分大胆新颖,将贾琏未曾想到好盐业发展后续尽情畅想了一番。其它三人,亦有些新意,只是他两人更为显眼罢了。
贾琏收了这五份报告,便叫他五人下去,来日再来领命。说罢将这五分报告带到书房,再三思量之后,晚上又与王熙凤商量了一番,方定了下来。
第二日,知州府贴出了第二道施政令。
上云:“余任泉州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