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直珍爱的古画字玩捡了两样拿来,送给贾琏。邢夫人则是挑了两套上好的金银头面给王熙凤。两人酒足饭饱之后,携了东西慢慢踱回屋里。
方才进院子的时候,两人皆是下意识往东厢看去,王熙凤知他对怜月两人并非一点感情也无,“年少相伴之情,终是难得。”
贾琏哂笑一声,“罢了,各有各的苦衷。我如今有你,再无所求。”
此时已是夏日,西京城许久未曾下过雨,空气中渐渐浮起一层燥热。头天晚上还是红霞漫天,第二日清早竟下起了绵绵细雨,这种绵密的雨在江南倒是常见,王熙凤一次也未在西京见过。天将破晓的时候,院里人声渐起,贾琏与王熙凤也早早起来梳洗,用罢早饭之后。安排着院里的丫头婆子搬运着行李。连公公贾赦身边的的张管事亦带了小厮过来搭手,贾琏与王熙凤请他到厢房稍坐,再三推过,方才进去坐下,贾琏叫了赵刘氏来,将门房钥匙交与张管事,“我这院子便要劳烦管事了,老爷太太虽都遣了人过来,奈何平日忙于府中事务,未必时时能顾,我只盼着你能得空了帮我看着些便成。”
张管事忙起身接过钥匙应下。王熙凤向来不愿多话,是故三人静坐了一番之后,只听外头安儿来请,“二爷,奶奶,东西都安放妥当了。”
贾琏三人方才起身,缓步走到院中,因着一众人等皆已到府门等候,院中显得甚为寂寥,王熙凤心中复杂难言,瞧一眼贾琏,脸上神色亦是变幻莫测。很多人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往往会胆怯,会害怕即将到来的改变,会惦念以往的温暖,可是王熙凤太清楚她与贾琏的结局。与其在这府里做困兽之斗,何不如放开步子去博上一博,届时虽败,亦不悔。
“修远,出了这门,直到出府,咱们不要回头了罢。”王熙凤长长吐息一声。
“好。”轻拂衣袖,贾琏大步携了王熙凤的手,大步前行。
早与公婆商议好,不去请安,也不叫相送,,如同随意出门逛了一回般离去。
从二门乘了轿子到了府门,人共行李一起竟用了近十辆马车,王熙凤原本估计五六辆便够了,没成想竟多出这么些来。贾琏看了这副阵仗,只是嘴角微勾,不予置评。院中大丫头三人,二等丫头四人,陪房两家,外加赵刘氏三口,丫头婆子用了两辆马车,贾赦为贾琏挑的长随加上原本的谦儿两人一共四人,管事四人。粗使奴才一应不带,预备于当地采买便成,这些个人用了两辆马车,一应物品占了五车,还有一车便是贾琏与王熙凤二人所乘。
虽说不叫相送,怜儿月儿到底来了。只过了一晚,两人瞧着竟憔悴了许多,王熙凤心中感叹,没有希望的人生果真灰败,只一晚便能将娇花照水的美人吹折,王熙凤虽同情却并不曾后悔,她不光明,用尽手段,虽断了她二人念想,到底不曾下狠手。一来她下不去手,二来,贾琏天生多情之人,若她们过得太惨,说不得会显得自己太过冷酷无情。转过头,若自己输得太惨,失去的,大概要比她们要多得多。
叮嘱几句,不外是好好照顾老爷太太之类的话。贾琏与王熙凤转头登上马车,雨雾靡靡间,贾府的轮廓随着马车的离去渐渐隐在灰暗之中。王熙凤深深吸上一口气,身上如肆重负的感觉,是因为这短暂的“自由”么。
西京去往泉州,远隔千里之遥。王熙凤早问过贾琏,足足需得在马车上待个上十日方才得到。若遇阴雨绵绵之期,官道难行,少不得还要耽搁两日。又因着是至夏日,天气渐渐燥热起来,一行人赶紧路还需避着正午烈日当头之时,再除开歇息时间,每日里12个时辰,竟只得5个时辰走在路上,贾琏与王熙凤估算,若天气尚好,十天之内便能到得泉州府了。
打个呵欠,王熙凤在铺满了褥子的马车之中尽力伸展着双腿,这段旅途实在太过漫长,已走了两日,一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