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把老八请到厅上,亲自奉了茶,说八爷一路辛苦,晚宴前还请休息片刻,饭后的时间刚刚好是祖父用过药,一天里最精神的时候,如若不弃,到时再请八爷前去看望。
一段话说的极真挚诚肯,分寸拿捏丝丝入扣恰到好处,即不觉得他太过自持高傲博了皇家的面子,也不觉得过分卑微可怜失了君子气度,再者曹智也长的不错,二十多岁的年纪,正当大好年华,说句玉树临风公子如玉也是极配的,不骄不躁不急不徐,是个妙。
是个妙这个评价是老八说的。
曹智下去后片刻,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此背影消失的方向说的。
“妙?”高福就觉得不懂了。要说老八看极准,高福他身边历练这么些年,自恃还是有些眼色,他也能看出来曹家这位公子不错,八爷对他赏识这正常,但‘是个妙’这样的夸奖,他就懂了。
八爷夸,要不就是好,不错,要不就是不行直接踢,这回怎么就是个妙了?
“这大红袍当真不错。”老八眯着眼嗅着茶香,“真不懂?”
高福微张着嘴眼神有些愣,“请爷教奴才。”
老八拿着茶杯盖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抹着茶沫子,白底青花的杯盏发出悠长清脆的声音,“他姓什么?”
“曹。”
“曹家谁说了算?”
“曹寅大。”
“曹寅有不少儿子孙子吧。”
“嗯。”高福想想刚想心里统计下具体数字,老八又截了他的话,明显对那些数字不感兴趣。
“曹智腰间挂了什么,可看到了?”
高福回想,曹智方才穿了件石青暗团花贡缎锦袍,头上戴着镶翡翠的帽子,腰间束着镶白玉琉璃的腰带,腰带上挂着的像是玉佩不对,不是玉佩,是样子像玉佩,但比玉佩略小,看起来像是挂坠。
可是八爷即这么问了,那么那腰间挂着的必然不是一般的挂坠,像是章!印章!
什么做什么事需要印章,印章还时时挂身上
高福有些激动,“爷,您是说是说这曹家竟是”
老八点点头笑了,“高福,说皇阿玛让来这是来查什么?”
高福打个千,“回爷,皇上让您查实有无贪污案。”
老八笑着踹了他一脚,“还给爷耍花枪?别不知道能不知道?”
高福耍宝似的拍拍屁股笑眯眯,“爷您下回可别这么踹奴才,踹坏了可没伺候您。”
“得了,这个赏拿着玩。”老八拽下腰间一块玉牌丢给高福,看着手里泛着氤氲白雾的茶水,眼神微微有些迷离。
“漕运有弊端,皇阿玛心里明白,只是当皇帝的,谁不喜欢国泰民安一派生平?水至清则无鱼,过刚易折,如何制衡才是帝王所虑。漕运丢给曹家监管多年,曹寅是个能干的,也是忠于皇阿玛的,只是身易老,心易变,曹寅老了,旁边虎视眈眈的就坐不下去了,想着该改改格局了。”
高福本就猜到老八一定有什么想法,但是主子没说,他也不能随便瞎猜,不管对错,主子没说话之前就做了,做奴才的,只有死路一条。
高福一向将界限把握的很好,这才即得了主子的喜欢,事也做的好。
是以老八一边边说边想,高福就默默一边看着添茶加水,不该说话时,就要多有些眼色。
高福的忠心老八心里那是明白的,经过多少次考验了的,所以很多事,老八并不避着他,尤其这事是奉旨办的,他身边没旁的,高福又可信,他就继续小声絮叨。
“以前漕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