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之城的土地,流淌着无数火焰的河流,凝聚成炽热的波涛,鲜红的颜色,仿佛嫣红的血液,灼伤眼眸。而天空,沉沦在无止境的晦涩与黑暗中,默然地凝重,暗示着某种难以预知的耽溺。
似乎是对此毫无所觉,城中唯一的街道上依旧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买卖吆喝之声不绝于耳。衣衫粗陋的奴隶们,扛着长长短短的大锤,佝偻着肩背,从岩浆密布的锻造区,陆陆续续地走了回来。或许是工作的原因,他们较之平常的奴隶,显得高大许多,但是,长期在烟尘笼聚c高热难当的地方工作,他们的j□j出的皮肤上,都有红紫的烫伤痕迹,脸色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
站在这样的人群中,安德里亚一身黑色的军装,银色的四穗袖标,领扣紧系,长靴笔直,显得格外的英气勃发,超然卓凡。唯有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静静地带着笑意,温和而笃定。
“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莫德。”
“这位大人?”莫德的父亲,伊恩·克拉克,是个高瘦的中年人,两鬓斑白,眉间隐隐几道竖纹,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衣衫整洁,手脸干净,神色清正自然,看起来颇为淳朴正直。他犹豫了一瞬,只知道四穗的官阶应该很高,于是上前一步,把莫德挡在了身后。
小女孩一时也忘了疼,眨巴着乌黑的眼睛,望着这位漂亮的姐姐,不知道她说“等”自己是做什么心中疑惑着,小胳膊小腿却一点不慢,悄悄地挪到了父亲的攻击距离之外,做好了随时要溜的准备。
万一是来算账的,可得玩命跑!
“之前,我给了莫德一个金币,希望她能作为导游,带我四处逛一逛。”女伯爵顿了顿,对伊恩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弧度完美,温暖平易,仿佛能熨帖人心。
伊恩似乎也被这个微笑打动,警惕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
“不过,我在约定的地方等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
“原来是这样抱歉抱歉。”父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回过头,想摸摸莫德的脑袋,却发现她,正站得远远的,红肿着眼睛看他——手上c背上c腿上,一道道红肿的痕迹,随着断续的啜泣,抽得浑身一抖一抖地发疼。
那孩子的眼睛,圆圆的,黑亮黑亮的,像极了她的母亲。
伸出去的手,又默然缩了回来,青筋虬结的手臂,随着岁月变幻,看得出几分辛劳而致的苍老。
“大人,我能不能先给孩子上个药”伊恩搓了搓手,又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蹭,笑容因着地位悬殊而显出些许腼腆,询问得小心翼翼。
“不用!才不用你的好心!滥好人!不用你给我上药!”莫德却蹭地窜到了女伯爵的身边,拽着她的手就开始往外走,大声斥责的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哭腔。
咆哮着的哭泣与拒绝,往往也是声嘶力竭的委屈。
父亲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神情有些苦涩。
安德里亚回头,给伊恩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任由她七歪八扭地将自己扯出了门。
“谢谢你。”莫德站在了门外墙角的阴影下,低着头,脸色有些晕红,道歉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少了平常的机灵嚣张劲,听起来特别乖巧。
自己想要偷她们的钱,这个姐姐却帮了我,想想就有些羞赧
“你再带我走几步吧,找个旅店住下,我给你疗一下伤。”安德里亚没有说什么让她尴尬,只是让女孩带路。
“不用了。”莫德只是摇头。
“嗯?”
“我走不动了”
“怎么了?”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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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店的房间并不宽大,但房门c窗边都设置了遮挡灰尘的阵法,房间的四角也安排了恒温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