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白前和景西就再也没说过话,也不能算是吵架,总之白前看到景西就觉得憋闷,心底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子邪火,灭都灭不掉。
但似乎也只有自己在和自己纠缠不清,景西仍旧半点反应都没有。路上打尖住店也是天舒溜达着逛过来,看看白前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吃饭倒是会在一起,自己置气般,显得很幼稚。景西垂眉夹菜,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总之这一路走到丹颖,特别特别糟心。
已经是四月底,天气渐渐热起来。冬天时白前的腿部血液不循环,又冷又疼。春季舒服不了几天,温度升高时,残端闷在接受腔内,更痛苦。
在皇家驿馆落脚后,白前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取了义肢放松。长久颠簸,根本没办法做规律的锻炼,残端的力量更差劲了些。白前暗自叹口气,右膝现在也经常酸软,再折腾下去大概以后就真的不用自己走路了。
房门被推开,穆悦观径自走了进来。白前把外袍的下摆垂下,遮挡住双腿。穆悦观一眼望到他取下来的义肢,难免会有猜想:“腿不舒服么?”
白前将义肢换了个隐蔽的地方放着,摇头:“没,只是放松一下。什么事?”
穆悦观眼光跟着白前的动作走,半晌才回过来,说道:“问问你饿不饿,小石头已经在吃饭了。”
“石头”是白前给小哑巴取的名字,闷着嘴不说话的顽石。
白前满脸倦容,某种程度来说,他的身体还不如穆悦观好。毕竟穆悦观是马背上长大的女豪杰,而他只是个宅在家里不动弹的漫画家,体力上根本不能比。白前摇摇头:“不了,我先休息会儿。石头麻烦你看着一会儿。”
“饿的话叫我,我给你送点吃的。”
白前尴尬的笑笑:“帮我叫点温水和毛巾,谢谢。”
穆悦观走后,有店小二送了水过来。白前等他从外边关了门,卷起裤脚,拿毛巾擦拭残端。已经有些肿胀了,这几天也时不时的会出现幻肢痛,很剧烈的一阵,随后就好。
自己只有手术后的三个月疼的整夜睡不着,后来就再也没有疼过。白前发了会愣,无奈的回想主刀的老教授教给自己的拍打手法。
白前漫不经心的在残端敲打,声音刺耳扎心。白前干脆放空了心思,机械的做着这些动作,根本没听到门声,也没发现站在身边的人。
景西拉了张椅子坐下,动作僵硬,白前是被这声响给惊醒了。转头看到景西,白前立刻拢了外衣去遮自己的腿,但是残端早就被景西看进眼里去了。
白前脸有愠色,质问:“你进来不知道敲门么!”
穆悦观也不会敲门,但是景西也如此就让他无比厌烦。
“我敲了。”
白前被噎了下,梗着脖子问:“你来干嘛?”
景西顿了顿,说道:“帝君的贺礼换一个。”
“什么?”
景西一股脑说完,解释清楚:“帝君生平最厌烦书本,更讨厌别人和他讨论治国安天下之道。我是想让帝君讨厌你,就不再想把你笼过去。”
白前有点消化不了:“等等!你说你故意陷害我?”
景西似乎想说“不是”,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最后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白前觉得好笑又可气,槽点太多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要说景西该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现在黑自己黑一半又拐回来道歉,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
白前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景西自觉地开口:“我若是帝君生气砍了你,就又坏了事。我只是不想让你被他困起来。我并不想让你去死。”
这话在白前脑子里转了几圈,才渐渐有点眉目。白前有点偏离重点的问道:“你这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