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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后太后的身子便不大好了,便免了各宫每日的请安,一心在寿康宫里养病了,只偶尔接见些妃嫔,明里却并不插手后宫之事。
贤妃虽空有协理六宫之权,却终究也是个虚职,只打理着些极为琐碎的事情,大些的事情全是张贵妃拿主意。皇上对其褒奖,赐了封号惠,储秀宫上下大喜。
惠贵妃如今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这般受皇帝器重,后宫众人更是竞相巴结,储秀宫里每日都如佳节般热闹。
对比之下,永和宫便要安静的多,因为地方有些偏,贤妃虽身在高位却并不受重视,舒婉仪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侧四品,不值得交往,自是没多少人来叨扰。朱樱却一点也不在意,她知晓,贤妃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主子,小公主醒了,又在闹腾着呢,眼珠子提溜的转着,似乎在寻着主子。”绿萝兴高采烈的进来报,这永和宫再清静,有了这家伙也就热闹了。
“我这就去去瞧她。”朱樱放下手里的棋子,在兰湘端进来的清水里净了手,“这盘棋就这样搁置着,百合,待我回来咱们继续。”
她原是不会下围棋的,只是这原身留了些记忆和经验,她近来便总是琢磨着,索性每日里与百合杀上几盘,解解闷子。后宫的许多是非都是因着妃嫔闲得无聊撩起来的,俗话说得好,不在无聊中死亡,就在无聊中变态。她可不愿像那些人一样放任自己变态了。
百合笑着应了:“奴婢瞧着主子的棋艺退步许多,这一局奴婢又是胜券在握了。”
朱樱不服气的看了眼桌上的格局:“别太早嚣张,待我回来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翊坤宫里,正三品的朱昭仪斜躺在榻上,脸色说不出的苍白,眼里却是海一样深的恨意。一旁的宫人颤颤惊惊的,根本不敢上前伺候。
忽然,门口处传来一丝动静,只见一身宝蓝宫装的琦贵嫔娉娉婷婷的进了内室了。
“淑妃娘娘。”她刚预备福身请安,却忽的顿住,“瞧本宫这记性,如今是朱昭仪了。咦,本宫这才发现姐姐也是姓朱的啊。”
话语是带着冷意的天真与恍然,却暗含嘲讽。
朱昭仪长眉一挑:“如今我虽落魄了,却也由不得你随意欺辱。你要说什么便快些说吧,我没那闲情逸致与你闲话家常。”
“姐姐莫恼,妹妹不过是来好生劝解姐姐的。”琦贵嫔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塌边的雕花凳子上,“不瞒姐姐,妹妹心里是替姐姐不值的。”
朱昭仪冷着眼觑她,冷笑道:“我落得这般下场不是你喜闻乐见的吗?这事本就是由着你先挑起,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琦贵嫔也不介意的笑:“姐姐说得对,可是姐姐为何顺水推舟?不过是同妹妹一样,想除去碍眼的东西罢了。姐姐是朱家嫡出,而她不过是个姨娘生的庶出坯子,如今风头却盛过姐姐,姐姐心里难道没半点怨言?”
“我有无怨言都与你无干,你不必挑唆,我是不会上当的。”如今她身边已经没了花好和月圆,她已经是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妹妹是一心替姐姐抱不平的。”琦贵嫔有些唏嘘的说道,“已故的陆昭仪,也就是我的姐姐,也是庶出,自小便仗着父亲对姨娘的宠爱便横行霸道,处处欺凌于我。进了宫也是这般,装傻卖乖博取皇上的宠爱,跟舒婉仪一样。妹妹却没昭仪姐姐这般好脾气了,这宫里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一个人,真不是件难事,若是朱昭仪哪日想通了,让人来我宫里吱一声便好,我自会替姐姐安排妥当。”
室内除了她二人再无旁人,琦贵嫔说完这番话便起身,瞧着朱昭仪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那妹妹便不打扰姐姐休息了,妹妹先行告退。”
她虽位分比朱昭仪高,却仍旧不像来时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