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我家乡是这样,女子也可以出来做事的。”
“说起来,我还未曾听过你家乡是哪里?”他扣好书,突然对我口中的家乡感了兴趣,我就不该一时嘴贱口无遮拦,“乡野地方,殿下不会听过的。”
“但说无妨。”
“北京。”我爸和我妈后来定居北京,但,也算不上是我家乡。
他没接话了,北京这个地方在唐朝的时候还不叫北京,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哪里的。他想了想,便同意我那句乡野地方的说法,我正要松一口气,又听见他说,“倘若真有这么个地方,能养育出你爷爷和你这样的人物,听你说来,这地方很是别有洞天,我应该拜会一下?”说起来他说话的时候一直说的是“我”,我先前不觉得,然后听墨月说起李建成的事情,李建成说本宫,那秦王应该自称什么?
他见我不回答,一手就扣在了我头上,我捂着脑袋很不解,“殿下?”
“抱歉,每次看你神游太虚的时候我就很忍不住。”
好像尉迟也说过,我这老是发呆的习惯很不好。只是明明动手了,我也痛了,他还一副这么高兴的模样是在嘲笑我吗?老子呆是呆,也是不吃胡萝卜的好吗?!扯了他手里的书继续提笔抄三字经。他轻轻咳了两声,慢慢靠了过来,我坐在地上,搭着一个矮矮的说不上来叫什么的东西在抄书,这玩意儿长得很像长桌,只是很矮。我本来也是在高脚桌上抄,抄了太久不舒服就各种折腾。他坐在凳子上,这下却蹲在地上靠了过来看。
“放心,我不会再抄错字了。”我有些不悦的想反驳,却没想到他靠得这么近,扭头就差点撞在了他脸上。
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差点被单雄信杀死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的心跳,我还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不会长大也没有女子该有的特征,原来还会有心跳的。
我和李二就隔着一厘米的距离,我这么看着他,他也这么看着我,因为太近了其实都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能看见他眼睛里的我自己,一脸迷茫的样子。这样一聚焦我才算清醒了,连忙转过身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打破这尴尬。
左心房的地方还在咚咚的跳跃,声音闹得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吵。
眼里的三字经也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小年,你喜欢秦王殿下吗?偏偏墨月的话还唯恐不乱的要凑过来,我扔了笔,有些头疼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我抱了自己的头,他却要去拉开,“头疼?”
我连忙摇头,“不是。”
“怎么了?”我低着头还是不敢去看他,我现在很乱,很想逃开有他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很乱,可不可以不抄了?”
我以为他会善解人意的说,既然你不舒服,那就不要抄了,谁知他却说,“我也很乱。”我抬头看着他,他对上我的眼睛,躲闪了几秒终究还是转了回来。“你说什么?”我磕磕绊绊,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便拉我的手,放在他胸口的位置,我看了看他的手再看了看他的脸,他也是一片迷茫。“听见了吗?”
心跳。
那么是什么意思呢?“小年,我是不是不正常?”
我连忙惊恐的抽了自己的手,捂着嘴差没有叫出声,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要心跳得这么快?
我是要回家的,我不能留下牵绊。何况是这个人,我也曾自问过,比起尉迟来,他到底有哪里好,对于尉迟我都可以无动于衷,为什么却对他有了心跳?
“这不可能,不可能!”我突然有点理解息念了,你明明喜欢一个人,可你自己都不愿意去承认。因为这承认的代价太大,承认之后得到的结果也太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