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晋忘记了自己还恨着她,也忘记了公众场合要维持他一贯的距离,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两天就能好。”
戴钰诧异地看了看他,又看看唐之洲,默不作声地扭开头。
他心中诧异至极:权中将不是有未婚妻的吗?为什么又会对唐之洲这样反常?
等找个机会,他一定要问问最精通新闻八卦的朱琳,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楼以森等人赶到时,唐之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依然没有缓和过来。楼以森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关心地问她:“怎么了,你受了伤?你脸色不好。”
唐之洲摇摇头:“权将受了轻伤。”
权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楼以森,当即道:“我没有大碍,你先回去看一下吧。你看看你的脖子,全都是血。”他拿出手绢按在她的后脑勺上,与其说是征求意见,不如说是命令:“我们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好。”楼以森盯着唐之洲的脖子,她的衣领都湿了,流了不少血。
权晋扶起唐之洲,刚刚说:“走吧”两个字,只见唐之洲身体一软,从他的臂弯里滑了下去。
她是真的撑不住了,脑袋晕得厉害。
权晋脸色大变,手疾眼快地捞起她,抱了起来。
楼以森也是吓了一跳,吩咐途瑞过来接手剩下的事情,跟在权晋身后,带着唐之洲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又是做ct,又是拍片,好一番忙碌。检查确定她后脑勺遭到撞击,有轻微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两个男人才安心下来。他们也累得够呛,权晋额头上的汗,把头发都打湿了。
楼以森看着他,想起之前唐之洲说权晋也受了伤,连忙让医生来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大衣脱下来,楼以森就吓了一跳。
深色大衣下,权晋的白衬衣从肋骨到腰间,全部都被红色染透了。大概刚刚抱着唐之洲奔跑,伤口又裂了开来。现在血肉和衬衣粘在了一起,脱不下来了。
护士给他将伤口周围的衬衣剪开,他脱下衬衣,光着上半身,让医生给他包扎伤口。
他身份特殊,待遇也非同凡响,熟练的医生亲自清洗伤口。
刺啦一下扯开粘着皮肤的布料,楼以森都替他觉得疼,权晋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宽慰医生一般地笑了笑。那医生已经四十多了,见状也不由自主地佩服他。军人,这股忍耐能力,委实有些变tai!
但他的目光扫过权晋的伤口,就不足为奇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的就是这种人的身体。
权晋不脱衣服,谁也料想不到衣服下的会是这样:一条长长的伤,从后背一直蔓延到腰,虽然已经好了许久,那条疤还在提示当初是多疼。
除了这一条疤痕,左肩和右腰上,都有弹伤。
另外,小伤口很多,分明是在风口浪尖滚过来的人!
楼以森盯着他满身的伤痕,回头看了看唐之洲的病房,突然从心里生出了一股自卑。
权晋似乎是真的很喜欢唐之洲!
如果不喜欢,哪里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挺身而出?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在自己也受伤的情况下,抱着她狂奔了两公里赶车?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担忧她担忧到忘了自己。
上次他见到的事,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楼以森恍惚了。
唐之洲是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过来的。阳光透过窗户透进来,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她睁开眼睛,一眼看见背对着她站着的人。
身姿高挑,军姿笔挺。
她怔怔地瞧着他的背影,看见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他肩膀上的两颗星星,闪耀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