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的气候总是很湿热,漫长的夏天中旅人来来往往。[请到看最新章节]绿木常青,百花争艳,跟随商队入南之后,杂耍团终于抵达城郊,为的便是在下一座主城落脚。
团队中人数不多,但个个身怀绝技,其中剑舞在岭南一带都小有名气。从淮州出发,沿途西行,一路下来赚的银两大约足够过冬了。
廖紫焉是在三年前加入这个队伍的,团长是个精明强干的中年妇人,在一座乐坊里相中了她,便出高价将她带走。舞姬卖艺为生,但乐坊里人多事杂,难免有朝一日自身难保,她遂答应了团长的要求,于每年这个时候在岭南周围走访五个月,这样一年都不用发愁,日子过得也较为清闲。
她自幼学舞,剑技也甚是出色,没过半年就成为了杂耍团中的主心骨,样貌艳丽惊人,其剑舞更是令人赞不绝口,曾有不少王公贵族要将她买走,但无一不遭到拒绝。
下一个目的地在越城岭附近,廖紫焉照例准备上街舞剑,拿剑的时候却发觉绑在剑柄处的丝带松了。她微微皱眉,将丝带重新绑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离开了住所。
又来了。
她不是不知道,团中有许多舞姬都是从小跟在老板娘身边的,一下子被她这个陌生人占据了地位,自然会心里不悦。她从小便是孤儿,性格孤傲,不喜与人交往,对于这种事向来也是当作没看到。
她舞她的剑,赚钱养活自己,这便是她的一切目标。
那一日,城中天气大好,前来观看的客人们排到了邻街之上,老板娘高兴得赞不绝口,一个劲儿地吆喝。廖紫焉却仍是面无表情,双剑脱鞘,剑身随着她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柔美的曲线,纷扬的花瓣漫天起舞,俨然是一幅美不胜收的夏日之景。
围观之人的目光全部被她所吸引,一时竟忘了拍手叫好,直到一舞毕,掌声才陆续响起,可人群之中却突然有人出声:“姑娘的剑舞,没有灵性。”
廖紫焉一愣,自打卖艺以来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么说,抬头向着说话之人望去,只瞧见一个闭着双眼的年轻男子,身着素色与玄色相间的曲裾袍,声音低沉好听。
一见来人是个瞎子,群众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廖紫焉冷冷扫了他一眼,不屑道:“这位公子连看都看不见,又怎么知道我的剑舞没有灵性?”
他的笑容依旧温和,丝毫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摇头,“有没有灵性,不需要用眼睛看。”
“”廖紫焉皱了下眉,转身收起剑,“无聊。”
她只冷冷丢下了一句话,随后便上了马车,留下老板娘一人处理这尴尬的场面。
她的剑没有灵性,她自己是最清楚的。剑舞是她从小接触的东西,需要的当然不止是剑技,还要用心去演绎;而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只是赚钱的手段。
活不下去,什么都别谈;没有银子,一切都很可笑。
她随后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可现实却往往令她出乎意料。
自从那天之后,那个青年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她舞剑。一开始什么也不说,偶尔会在她表演完后提点两句。她不止一次嫌他烦,烦到想杀了他,甚至觉得连他的目盲都是伪装的,不过是因为贪图美色的而使的骗术罢了;然而,在发现根本摆脱不掉这个人的时候,她便开始了一次彻底的调查。
这个青年名叫乔钰,老家在苏州,是刚从长安调来不久的右军将领,美其名曰升职。就算她不是皇城中人,也明白从京中往外调怎么看都是贬官;再一打听才知,左右二军斗了多年,右将军想将乔钰调到他麾下成为第一副将,谁知却在这关键时刻曝出了乔钰的生母实则是个烟花之地的女子。
纵然士兵不论出身,但若要成为右军的二把手,怎么说也该是个身家清白的;允帝本就对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