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人是很严肃,很守规矩,很认真的
孙焱墨站在港口望着那艘船舷描绘有一只眼睛的埃及商船驶来。德摩丰说埃及人打过招呼说哪天到,前后误差绝对在三天以内。
考虑到这年头,出海靠风,加速靠桨,通讯别想——埃及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了。
“他们要是等我们的货船开过去,”德摩丰扑哧扑哧地笑,“价格也高不到哪里去”
孙焱墨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奸商开启全民智商”的最佳例子。想想后世苏丹红教会老太太注意食品安全,三聚氰胺教会年轻妈妈关注营养咳,希腊人教会埃及人航海算什么?和那些比起来,小儿科都算不上。
“他们的船大归大,怎么远远望着像个竹篮?”孙焱墨打量着渐渐靠近岸边的船,以及上面光头水手——他发誓刚刚看见某个埃及水手提起自己假发转了一下调整外观,而那些水手的发型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说埃及人的船啊,那是用莎草编出来的。”德摩丰随口答道。
“莎草”孙焱墨呆滞地重复这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词语。
那不是——造纸用的?
卡斯托耳好笑地用手在他面前晃晃,问:
“看呆了?”
“用造纸的原料造船,这能用吗?不会在海水里泡烂?”孙焱墨不转眼珠地紧盯着那船。要知道,现代社会里纸制品万能,在日本,强化瓦楞板还可以拿来盖地震时期地环保应急房。但是以上奇迹,在孙焱墨脑海里仅限于工业科技都很发达的年代。
“比木船好用多了,载货也多,”德摩丰一脸羡慕,“而且是最轻最耐用的船,我一直想从埃及买一条,可惜他们无论哪一任王都把莎草船定为什么皇家什么神圣的船,禁止出售。”
“希腊没人会做?”按照希腊这注重新发明的架势,不太可能没人会做吧?
“技术早就在他们内乱期拿到手了,”德摩丰哀叹,“可是那真不是普通人能有耐性做出来的东西啊嚎——”
埃及人已经在靠岸,这边明智地中断了绝对不能让对方听见的话题。孙焱墨惊喜地发觉自己居然也能连蒙带猜地弄懂部分埃及语——原来古希腊和古埃及的语言差异也没有多大,就像两种沾亲带故的方言一样,同属一个体系。
这是孙焱墨头一次见到埃及人,不过他也没敢盯着别人使劲研究。埃及的男人居然也化妆,不过没有零星几个女人画得那么“艳丽”,只是简单的描出深色眼圈而已。不像希腊人个个穿着宽松的亚麻袍子,这个时节埃及男人几乎都上身,围着简单的腰布,只有为数不多看上去似乎是文书或贵族的人,才穿精细的衣物。
剃光头,戴假发,勾眼线——孙焱墨对埃及人的第一印象实在不怎么样,倒是心里有些敬佩埃及人能造出这样的船。
他现在还不知道,生活在炎热的北非土地上,埃及人如此打扮自己是有必要性的。为了预防寄生虫而剃光头之后,又要考虑到对头顶的保护和装饰而戴假发——埃及人的假发可不能乱来,那些造型是按照地位区分的。
至于化妆,除了埃及人所以为的美观外,还有防汗和驱虫的用意。
谁叫尼罗河两岸每年淹水,各种虫类泛滥呢?所以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商人们围拢在码头上展示自己的货物,谈着交换的比例问题。他们只有在一方货物不足的时候才加上黄金或白银,与少量番红花之类比较昂贵的香料抵价。埃及文书或希腊史官会被叫来帮忙记录,孙焱墨一眼看到商谈完毕成交的时候,双方居然还有“签合同”这一步。希腊商人自然会大笔一挥,签名。而埃及人往往是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挂坠,沾着墨水在合约最后一滚。
这算是印章么?孙焱墨拉住卡斯托耳,坚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