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了,心内不住地叹息:——上天何其偏心,这位宝恒殿下的脸容已经绝美无俦,连双足也难得的秀气,足踝精致似玉雕,足趾仍像孩子般,一粒粒,圆润白皙。
趁着他们发呆,虫儿已拿起滟痕,轻弹刀柄,一道水光霍然离鞘,潋滟生辉,虫儿毫不犹豫地举刀刺破双掌掌心,盘膝坐在榻上,万分不忍地望着天宝光洁的足底,咬咬牙,虫儿不再迟疑,分别在天宝两个足心处各划开一个十字小口。不等血液涌出,虫儿就握住天宝的双足,掌心与他的足心帖合,继而阖目凝神,调息吐纳,鼓动丹田内的蓬勃真气吸取天宝足心涌泉处不断流溢的残余毒素。
侍立榻前的唐惜和喜眉凝望着虫儿,见他的面色并未改变,饱满的前额上却渐渐氤出细密的汗珠,汗珠虽盛,虫虫的唇边却漾开一丝浅笑,那笃定的笑容如此明澈灿烂,竟比正午煌煌的日光更耀目,好似他内息圆融,真气澎湃,已达无上化境。
唐惜和喜眉均感震撼,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唐惜清楚地记得景生当年在大华岛时,正是虫儿如今的年龄,却还未到虫儿此时的功力。龙凤呈祥孕育出的小虫果然不同凡响,早已化身为蛟螭神龙,才碧玉年华已显帝皇巍峨之像。
叹息着再看天宝,发现他仍阖目静躺,脸容宁和,初时不觉得什么,待凝神静听,唐惜不禁惊诧地心中疾跳,那少年的呼吸吐纳另有玄妙,绵密悠长,又静息若无,存亡间丝丝脉脉,相合相溶,静夜潮汐般波推浪涌,永无止歇。
唐惜抬手印印额上的汗,心内早已叹服,看来这位宝恒殿下确有奇遇,若不是服用了灵丹仙药便是有世外高人辅助,不然以他的年纪,又不像虫儿般出身特异,绝不会有此功力。
时间缓缓地流逝,泠泠咚咚,沙漠甘泉似的抚慰荡涤着焦灼,不知过了多久,虫儿蓦地睁开双眼,也未见他纳息收势,竟已功德圆满,他松开天宝的双脚,唐惜瞟眼一瞄,惊奇地发现天宝脚心的伤口竟已凝结,只余两个细小的十字红纹,好像朱笔勾描出的。
就在这时,虫儿忽地嗬嗬轻笑起来,唐惜和喜眉不明所以地看看他,转瞬也咧嘴笑了,原来是榻上的天宝,鼻鼾咻咻地又睡熟了!
唐惜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虫儿一跃而起跳下床,轻灵之极,他以眼光暗示下属,随即便率先走出内寝。
“啧啧啧”内寝的雕花大门才一阖拢,唐惜就眉飞色舞地啧啧称奇,一边遗憾地连连跺脚,“哎呀呀,可惜五妹不在,不然一定会收他做个徒弟,长得这么美,又有这么好的资质。”
喜眉看着眼前唐惜这为老不尊的俏皮模样,又一想那位五姑奶奶的强悍作风,不禁心惊胆颤地频频拭汗。果然,虫儿殿下一拍书案,蹭地跳起身,“四阿姨,你们这相见欢是个酒楼可不是盘丝洞,别老想着拿美少年试药。”
“啧啧”唐惜继续啧啧有声,一边笑咪咪地斜睨着虫儿,“小虫儿,当年若不是我和五妹鼎力相助,你和鱼儿还不知在哪里玩耍咧,你父皇和你爹能成就姻缘,我们功不可没呀。”
虫儿早听说过爹爹误服情药,父皇以身相救的典故,此时又听唐惜提起,不觉心中一动,想起刚才在床上的旖旎缠绵,明秀的脸上唰地飞起红云,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刚想坐下,却被唐惜一把拎住了袖角儿。
“虫儿你你你你莫不是咳咳”唐惜一向眉目灵醒,她和唐忆并列唐门八卦女王,此时一见虫儿那恍惚欢喜的得意模样,就猜到了几分,不觉骇异地怪叫起来,声音低得近似耳语,声调里却充满了不可思议,“虫儿哎呀虫儿你竟趁人之危”
唐惜转头瞄着内寝那镂雕精美的乌木大门,想像着门内锦榻上伤情危重的绝色少年被被侵犯,额上哗哗地冒汗,“虫儿你爹若是知道了真真会掀了你的皮哟”唐惜知道明霄最忌讳虫儿浮浪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