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景生和明霄意外地彼此对视一眼,——近几年来随着岁月流逝,武王对卫太后的倾慕之情倒是有增无减,且越来越不避讳朝野舆论,仿佛要抢在年华老去前燃尽激情一般。
景生看出杏尘还有后话没有说完,遂苦笑着催促:“他老人家还有什么话都一并转告吧。”
杏尘抿抿嘴唇,似乎在琢磨如何开口,只片刻就清晰地答道:“双寿公公的原话是:‘今天虽是华帝陛下的万寿节,最应该受到赞贺的却是康颐皇太后千岁,因为太后的神慧英明,才有了如今华帝陛下的辉煌,况且,南楚最璀璨的珍宝如今正陪伴在华帝陛下身边,任何贺礼也比不上明帝陛下的忠诚爱恋,所以,南楚再无贺礼。’”
杏尘一口气说完,只觉用了毕生的劲力,他这一路从泽兰驿所走回锦霞阁,脑中燃烧翻滚着的就是武王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明帝陛下对华帝陛下的忠诚爱恋是天下最珍贵的贺礼。这不仅仅是华帝一人的荣耀,也是整个明华帝国的幸运!
相比起来,杏尘只觉得自己卑微得如同草芥,心中曾经暗藏的隐秘依恋,竟变得如此微不足道。站在两位君王面前,杏尘困窘得无地自容。
景生好像早已看透少年的心思,他似感慨又似告诫地说道:“世上的爱恋不分高贵或是卑贱,没有卑微的爱,只有卑微的人,一个高贵的人勇于爱,更勇于不爱,放弃比坚持需要更大的勇气。”
景生的话音刚刚落地,高阁下便传来清脆的掌声,随着掌声,一个甜润的声音已在轩廊门边响起:“说得好,陛下倒是越来越精辟了。”
——呃!轩廊上或坐或站的三个人同时回头,看到来人俱是一惊,却是各有惊奇,明霄惊喜地跳起身迎上前去,“鸾生,倒是你的轻功越来越精进了。我才想你什么时候来呢?英秀还好吗?”
景生惊异地望着那两个终于化敌为友的妙人儿,心中既觉欣慰,又暗藏着一点点伤感,就像自己告诫杏尘的那样,——被爱时要坦然,被忘怀时更要坦然。以前被鸾生痴恋,固然感觉紧张,此时鸾生抛开对他的痴情,自己倒又有点怅然。
杏尘骤然看到那个出现在门边的雪藕色身影,也是惊骇不已,好在明华双帝都不曾注意到他,使他能轻易地掩饰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倚在门边的正是小元,他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景生,便不再理睬他,只曼声说道:“我今天来可不是给某人贺寿的,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还搞什么万寿节,也不怕折寿。”
景生和明霄都嗬嗬地笑了,也不介意,杏尘隐在廊柱边,凝注着那个翩跹的身影,只觉目眩,——师傅,扔下自己杳无音信的师傅,竟,竟然就是大蜀鸾生!
小元眸光一转,唇边的笑意渐浓,“我此次前来是替英秀给鱼儿送礼的,和景生可没半点关系,为了赶在今儿晚上到达东安,我连夜行船都没歇过。”
小元说着便做作地伸臂捶捶腰,如此倒更显得他腰身曼妙,明霄见了双眉一挑,瞪起杏眸将他推出轩廊,“去去,你倒是越活越妖娆了,要送礼就赶紧去,不然等月亮出来了不就辜负了英秀的心意。”
“青鸾,我也有礼物给你呢,也要等到月亮出来了在花架子下交予你”小元反臂一揽拉住明霄,拥着他往霞厅里去了,“小鸾,我上次在锦州送你的那物件儿你喜欢吗”
看着他们秀丽的背影没入昏暗的厅堂,听着小元甜润亲昵的声音,景生忽然疑心大起,他困惑地转身看向杏尘,“杏尘,今儿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什么月亮花架子,我错过什么了吗?”
杏尘立刻走上前去,压住心中的波澜,稳声答道:“回陛下,今天是陛下的万寿节,也是民间的七夕节,传说在月亮初升的那一刻,在花荫下默立静思,心中会感到恋人的殷切祝福。”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