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明霄忍不住嗬嗬地笑了,一边伸指刮着他俊挺的鼻梁,“宝儿的鼻子真灵呀。”
梁妈妈笑着将托盘放在桌上,“虽然现在还不是季节,我还是拆了几只毛蟹做了小笼(蟹肉蟹黄小笼汤包),给你们尝尝鲜。”
看着那盘盘碗碗里清鲜精美的家常菜,连衡锦也觉唾液分泌。明霄笑望着梁妈妈,“你做的江鲜无人能出其右,双福也自愧弗如。”
“呵呵呵那老家伙嘴最叼,如今和你搬到北方可要挨苦咯。”梁妈妈同情地连连摇头,转眼间瞄到天宝头上戴着的玉鹤簪,不禁心底巨震,立刻淡掩笑容,收拾了托盘快步离开。
“衡先生,请——”明霄举箸相让。他和衡锦谨尊食不言的古训,一餐饭虽吃得舒心畅快,俩人却静默无言,只有天宝咿咿呀呀地在一旁助兴,那娃娃虽然才一岁多点,但已相当独立,自己跪在竹凳上,抓着把调羹吃得很香,完全不需要大人服侍。不知怎的,明霄看着他,只觉鼻中酸涩。
“酒香,菜鲜,谢谢萧公子款待。”衡锦停箸,举起面前的青陶酒盏“再敬你!”衡锦的唇齿间透出茉莉烧的醉香,仿佛是江南绿肥红瘦的初夏,可他鼻端嗅到的却是那晚无殇嘴里沉醉的桂花酿,衡锦的眸光变得幽暗,心思牵扯,竟有点蠢蠢欲动。
衡锦再未与明霄谈及西川,执杯相敬时已有惜别之意,明霄也不勉强,更不多言,只举杯一饮而尽,“祝先生与天宝一路顺风。”
‘风’字才说出口,竹屋大门处忽地袭来一阵微风,屋内的光线随之一暗,明霄和衡锦同时转头看去,
“啊”明霄不由得低叫,手中握着酒盏瑟瑟微颤。
霞霭蒸腾,滚锦流火似的卷过长空,竹屋大门边倚着一个纤秀的身影,他身上的藕色袍襟在晚风中猎猎飘飞,衬着背后的一天霞光,便似站在烈焰中一般。
“鸾生”明霄喃喃低语,轻不可闻。
站在门边之人正是小元,人称鸾生的大蜀世子,此时他凤目圆睁,不置信地盯视着竹窗下的三个人,视线如炬,烧向明霄和衡锦,最后又落在天宝身上。
衡锦迎视着小元焚烧而来的视线,双眼便似阎罗炼狱,转瞬就将那火光吸入眼中,驯服化炼,再无觅处。
小元浑身巨震,踉跄着倒退半步,伸手抓住门框才勉强稳住身子,他想挪开视线,他想掉头而去,他想隐身于空气,将自己全部的耻辱和欲念埋藏,但,面对窗下那双眼,无底火窟般的琥珀眼眸,小元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念,直到那人掉开视线,漠然地转过身去,小元才拼力呼出口气,淋漓的冷汗已将内衫黏在背上,暧昧而湿滑,好像一条锦蛇,蠕蠕爬动。
“你认识他?他看起来不像是你的朋友。”衡锦放下手中的酒盏,淡然望着明霄。
“你你不认识他?”明霄惊声低问,转眼间再次望向门扇,发现小元竟已消失不见了,他倏忽而来又倏忽而去,就像一个破碎的幻梦。
“我应该认识他吗?”衡锦反问,心底渐渐卷起一场风暴,此时再回想,恍惚间,仿佛曾见过那双妖娆的凤眼。那年轻男人身上的某种特质令衡锦感觉熟悉又压抑,“他曾经是我的情人吗?”
衡锦脱口而出,这问题却惊得明霄浑身震颤,衡锦若有所思地扬起头,双眼越过明霄的肩膀望向窗外辽远的云霭,“我的情人们都像他,小心翼翼又野心勃勃,像丛林里看似弱小的猛兽,长着最艳丽的容颜和最尖利的牙齿,躲在暗处伺机扑杀。”
衡锦下意识地摸着脖颈,仿佛那里勒着一条绳索,他忽地嗬嗬笑起来,笑声干涩,“黑暗使人软弱,夜晚如期来临,那么漫长,如果身边有个热乎乎的身体,你会感觉好过一些,可是,搞不好这些身体的主人就会要了你的命呵呵呵那滋味儿呵呵前一瞬还在你身下婉转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