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浑身战抖,摇摇晃晃的已站立不稳。
衡锦一把抱起天宝将他揣在怀里,飞奔回自己的帐房,进了门就把天宝密密实实地包在羊毛毯子里,可饶是如此,不到一个时辰天宝依然发起了高烧,衡锦呆望着天宝烧得通红的小脸儿,忽然忽然有一丝恍惚仿佛躺在毯子里奄奄一息的不是天宝而是而是他自己幼时的自己自己好像也曾如此重病不起然后有个人有个人温存地望着自己有个人这个人是谁呢?
衡锦一下子陷入苦思冥想,完全忘了高烧着的天宝,不知过了多久,帐中已是一片昏黑,衡锦骤然惊醒,再看天宝,不觉大惊,天宝气息微弱,似乎似乎已濒临弥留。
衡锦哆嗦着抱起天宝,疯了似的奔出帐房冲进曲乌的牛皮大帐,大帐中灯火幽明,曲乌正趴在案头自斟自饮,锦袍半褪,露出一对雪肩。
“衡衡锦”当她看到旋风般冲至眼前的高峻男人,惊异地低呼出声。
“曲乌,药,退烧药!”衡锦搂着天宝,像搂着一块烧红的火炭,他死死地盯着蛇发妖娆的女人,声音急促。
曲乌初时还不明白,只痴痴地望着男人狂放英俊的脸,后来听他反复叫喊,再一看他怀里抱着的毛毯,曲乌眼中的痴迷渐渐变幻为傲慢狠辣和漠然。
“是你要药还是他?”曲乌重又坐下,歪在案边,手里捏着银杯,“若是你要,我立刻就给,若是他”曲乌抬手扬扬手中的酒杯,“若是他就自生自灭!”
曲乌声音中的冷漠比此时大漠上刮过的风还要凛冽,“你今天把他带走的时候不是说他是你的了吗?那你就要负责他的生死,此事与我何干?”
“你——”衡锦踏前一步单手扭住曲乌的脖颈将她拎了起来,曲乌手中的银杯跌落在地毯上,殷红的酒汁泼洒而出,就像一蓬血花。曲乌的脖颈白皙而脆弱,仿佛一扭就断。
“呵呵呵你你使劲呀小南说我救了一条蛇果然如此咳咳”随着男人手上加力,曲乌已笑不出来。衡锦显然不吃激将这一套,他琥珀色的双眼中闪出疯狂的火光,手掌渐渐阖拢,“药,给我药!”
女人说不出话,可也并不妥协,慢慢紫涨的脸上现出一副解脱的表情:——死了也好,死了就可以到金翼大神的天宫里找阿哥了,他一定也正等着自己呢。
衡锦不为所动地看着曲乌走向死亡,好像杀人对他来说只是喝茶聊天般随意的事情,他的心里甚至荡起一丝快感,死亡一直能令他感觉愉快。就在这时,他贴胸抱着的天宝忽然挣动起来,烧得焦裂的唇瓣无力地翕合着,“阿爸阿爸阿爸”
孩子无意识的哼叫一下子击溃了衡锦,他猛地撒手放开曲乌,踉跄着紧抱天宝冲出曲乌的大帐,冲入无尽的黑暗,黑暗对他来说一直是最大的恩赐和掩护,可此时,衡锦却觉得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像头怪兽,随时准备吞噬新鲜的血肉。
“你你怎么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
衡锦下意识地聚睛查看,只见日丹战战兢兢地从帐房间的暗影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捧着两个烤山芋,“给给天宝的”日丹伸长手臂,尽量让衡锦看清他手中的物事,“很面很甜还是热的天宝会喜欢”
衡锦忽地鼻腔发酸,那种久违的酸胀感觉迅速蔓延到他的眼眶,一种水样的可怕液体正在眼眶中凝聚,衡锦顾不上骇异,他嘶声问道:“日丹有药吗?天宝发高烧快不行了”
日丹手中的山芋咕噜噜地滚落在地,他跑上前来,又猛地站住,抬头想了一瞬就转身向帐房群里跑去,“你等着,我去找药!”他细瘦的身影去得远了,声音却久久地回荡在寒冷的空气之中。
衡锦抱着天宝又回到自己的帐房之中,他跪在火塘边将烧得滚烫的娃娃捧在臂弯里,望着天宝小脸儿上的两团彤红,衡锦只觉心如刀割,他那坚硬如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