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意谦若有所思道:“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则。纵然那费公子的家乡是那样的规矩,到了此地,若是不想惹上麻烦,也该收敛些才是。至少在知道规则之前,休要轻举妄动才是。”
许长乐觉得,他这番话,倒好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
随后,王意谦笑了起来,道:“这位费公子,这样的性子若是不改,日后合该吃大亏。”
许文臣冷笑:“这样的人,哪里当得起公子的称呼,不过是一个无耻小贼。”王意谦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许长乐和许无忧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盛满了担心。
费晨鹏宁愿被枷上三天都不愿意娶了刘蓉蓉,显然是真的对她没有情意。
须知被枷上示众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先不说旁人的眼光,只是被枷着,就已经让人受不了。那枷锁总要比人脖子的高度稍微高上那么一点儿,想要不被吊着脖子喘不过气,就得踮着脚。
踮上三天的脚尖,就连精壮的汉子,都受不住,下来之后非得大病一场。
费晨鹏却宁愿这样做刘蓉蓉这次丢脸,可真是丢得大发了。
许长乐刚刚想到这里,外面就喧哗起来。许家人都好奇地张望,没一会儿,有人脚步匆匆地过来,向许文臣报信:“许大郎,刘家的姑娘上吊了!”
许无忧的脸猛然间白了一下,握着许长乐的手都变得冰凉。她压低了声音,细不可闻地在许长乐耳边低声说:“她求死了。”
许长乐握紧姐姐的手,心中一阵难过。身上的衣裳被拉了拉,低头一看,许顺杰正担心地看着自己,她用另一只手握住许顺杰的手,对他勉强笑了笑。
许安康在她们身后轻叹,将姐妹两人圈在自己臂弯当中:“别难过,别伤心,这和你们无关。”
许无忧对他脸色难看地笑了笑。
许文臣和王雅容一起出去了,王意谦站在原地,张着嘴,脸上还残留着震惊之色。
“怎么会就自杀了?”他转向屋内还剩下的其他人,表情慢慢地变为不解,还有悲哀:“不过是”
许安康根本就没顾得上对他说什么。
刘蓉蓉终究是因为这件事而去了,去的时候还记得给家里面的人留言说是自己行为不端让家里人名声受了累,倒让村人对她的感觉好了许多。
许长乐看着她在短暂的停灵之后,因为是未嫁之身而被迅速地抬走,准备下葬的时候,眼前中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树荫下大方体贴的少女,秀靥艳比花娇,笑吟吟地回过头,樱红色的素面裙包裹着窈窕身姿,树影摇曳之下,她轻轻叫着弟弟的名字,分外动人。
但是这一切最终都化为了最后一架薄棺抬出去的样子,苍白的,甚至算得上狰狞的面孔。
许长乐觉得自己心头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堵在心底,难受得要哭出来。
许无忧却已经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见到妹妹这样难过的样子,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别难过啊,别难过,长乐。”
许长乐终于哭了出来。
刘家人抬着薄棺往坟地走的时候,远远地忽然有人疾奔而来,一路马不停蹄,一直到了跟前,才一拉马头,整个人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啊!”许无忧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
是费晨鹏。
今天是他三天枷刑结束的日子。
他连滚带爬地走到刘蓉蓉的棺木前,刘家人当中有人已经忍不住高声喝骂起来,如果不是棺材不能落地,他们大概早就已经动手打人。
村长不满地上前,道:“那后生,村里人当初放你一马,如今人都去了,你又来干什么!村里可不欢迎你。”
费晨鹏摇着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