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茶几上的杂志翻阅,不再看她。是的,不想看見她。此刻他心情说不清的烦躁。因为明天有个重要会议,所以他今天就先过来试礼服。可,竟然又遇见她了。最近频频地遇见,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像以前一样早就把他行程打听好?倘若如此,几年不见,她的道行似乎进步了。至少刚才她懂得对他说不。不?也好,他也不想和她有多余地牵扯。
思思看着沉默的他,那么多年了,她从来都不曾了解他,就连他的沉默她也看不明白。忽来的善意,让她有丝受宠若惊。还好,今天的她不会再犯傻曲解他意思。
她速速地转过身子走进更衣间,把礼服换下。掀开更衣间拉帘的前一刻,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既然避免不了,那就自然地去面对吧,她想。
也许过于专注在整理自己的思绪了,掀开更衣间拉帘,踏出脚步的那一霎那,思思全然忘了更衣间的设计是比地板高上两个台阶,就这样,‘啪!’一声,一脚踩空,她整个人瞬间跌倒在地。
“不好意思,我忘了提醒妳这里有个阶梯”一旁的婚纱顾问先是一惊,接着一个箭步,上前搀扶。
“没事,谢谢。”泪水一点点的凝聚于眼眶,她紧咬着下唇,生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争点气呢?她也只不过想保留那么一点的尊严
“妳要不要先到一旁去坐下呢?”婚纱顾问好心建议。
“没关系,没关系。”思思搖頭拒絕,咬着牙撐起身子,努力地站穩。
坐在沙发上的辜立恒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切,不久才开口拒绝,现在却在这行使苦肉计?苦肉计?呵,他记得她以前很常,也很爱用。只是,她的手段着实比以前高明了许多,至少她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还有她那面无血色痛楚的神情,叫他无法细分真伪。
思思只想离开这里,离开他的视线范围,离开这让她周身不自在的地方,很想很想,她强忍着那锥心的刺痛感,沿着墙,一步步慢慢地,,缓缓地朝这房门走去。
她的身子轻轻颤抖,一拐一拐的步行着看着她右脚每一步在触及地面时又不自觉收缩的疼痛模样,看着她明明看似很疼却又倔强不屈向前走的模样,他终于还是身不由己的走了過去,双手一横,将她抱起。
思思完全被惊吓到了,几乎都忘了挣扎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他车子上了
“那个是去哪里?”她还未完全从惊怔中缓过来,一臉弱弱地问。
“医院。”他简短的吐纳出兩個字。
“呃那可以去仁安医院吗?”思思轻声询问。仁安医院的环境她比较熟悉,最重要的是那医院有她这些年就诊的病历,她懒得再去其他医院重新把自己的病历解释一遍。
他静默不语,连回答都不愿意。他有些生气,生她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他又一次该死的同情心泛滥了。
“对不起。”她知道他生气了,他每次生气时,那蹙起眉头,不怒而威的样子,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真的真的不是有意,也不想给他添麻烦,当时候她已经努力的让自己赶快消失在他视线里。她根本完全没有意料到他会过来把自己抱起来。
他瞥了她一眼,脸色仍旧苍白,那紧绷地身子似乎从未松懈过,双手一直紧紧抓着沙发座椅边边。
“很疼?”他忽然开口问道。
她一怔,有丝疑惑,不生气了吗?接而,她摇头,答道:“不动就不疼了。”
他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审视的意味,她是好像变了一些,以前的她绝不会如此隐忍。
到了医院,她忙开门下车,想站起身来,可是脚踝传来的伤疼让她不能自己的往后倒退,就在她紧阖上双眼准备承受又一次跌倒之疼时,他却以迅雷之速,毫不犹豫的又一次将她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