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上投发着凝重的尸气。
俞飞抽动鼻子,隐约闻见一股尸臭,不是很明显,被一种特别的香味压着。
他不能确定那股尸气是从老人身上发出,还是从床铺别的什么地方发出。
这么重的尸气应该是死了很久的尸体才会有啊
难道那老婆婆已经死了?
不可能呀,她刚刚还有在发声,也跟王涛聊了半天。
那
再看旁边的李保康,印堂间的黑气也愈发浓重了,竟有几分凶相。
他端上茶水,被子内壁脏兮兮的有些水垢茶渍,可见单身汉有多不讲究,俞飞端在手里没喝,刘功亮看了一眼,也没喝,王涛和村干部却不好拿架子,姑且喝了两口。
李保康的老母亲咳嗽几声,看向俞飞和刘功亮,用嘶哑得有点可怕的声音说道:“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老李家,进了门连水也不肯喝一口?”
刘功亮吓得赶忙抬起茶杯喝了一口,没顾得嫌脏,却被烫得直吐舌头。
俞飞则面不改色,照样不喝,说道:“老婆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茶水太烫,让它凉一会儿。”
李保康的老母亲“哼”了一声,问俞飞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鲁省人。”
俞飞点头说:“嗯,我是云州人。”
——这倒不撒谎,他前世c今世,老家都在云州。
只能那老婆婆剧烈咳嗽几声,喃喃道:“西南云州,巫蛊之乡”
然后就没再说话,气氛僵了下来。
王涛说:“差不多,咱们走了,让老人家休息吧。”
俞飞把他叫到一边,说:“咱们凑点钱,给老婆婆表表心意。”
王涛看他一眼,点点头说:“有心了。”
于是,几人出了卧室,王涛把凑钱的事给刘功亮和外面的刑警说了,也没有人不同意的,都觉得应该敬老,便一人拿出一两百,凑了一千元整,然后推选俞飞和王涛送进去。
——没让那个村干部掏钱。
俞飞和王涛折返回李保康母亲的卧室,由俞飞把钱放到枕头边。
李保康本来十分拘礼地不肯接受,但在王涛劝了几句“这是代表公安分局的一点心意”c“给老人家买点儿好吃的”之类的客套话后,便也不再推辞,只是表情仍有些扭捏。
俞飞将一千元放到床头枕边时,伸出的手掌感受到一阵冰冰凉凉。
!
济城夏日严酷,外头随随便便就能到三十五六度,这屋子处在阴位,稍微不热,但也凉快不到哪儿去。
可是,伸手至床头的感受,却是不同于寻常气温的两种温度,就仿佛两个世界。
“谢谢”老婆婆此时发出嘶哑的两个字,如枭鸟夜啼,很有些可怖。
俞飞收回了手,跟着王涛出去。
然后一行人离开李保康家。
从村尾走到村头,怕有四五百米,俞飞却一直感觉那冒着黑气的李保康家,里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没有情感,也不似活物,像漆黑深夜里的手电筒,阴凉飕飕,让他竟有些不寒而栗。
回到专案组驻扎的村委会,之前带路的村干部说还有事c要离开。
俞飞却拉住他,用认真的语气问:“大叔,李保康的母亲是什么来历,您知道吗?”
四十出头的村干部见他一副学生模样,心里虽然奇怪,却没怎么在意,随口道:“就是一个普通的乡村老婆子,能有什么来历?打我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个村子里了。”
俞飞又问:“那李保康的父亲呢?”
村干部有些不耐烦地皱眉,但看在俞飞是跟警务人员一起来的份上,便按着性子说:“好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李保康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