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夜,楚胥羽回到营帐,讶然发现琉璃趴在案前睡着了。楚胥羽放轻脚步,站在她面前,半晌后将她拦腰抱起往内室走去。
堂堂一个公主,竟然可以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却实委屈她了。
给她盖上毯子,楚胥羽走出内帐,毫无睡意的他坐在案前怔然发呆,伸探进衣袖之内,下意识将碧绿的簪子掏了出来。
它到底是谁的?
头隐隐抽痛,一道模糊的影子闪过脑海。
“唔”心口刺痛,楚胥羽痛苦地捂住胸膛,另一只手紧紧攒紧簪子。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淌下,剧痛让楚胥羽面容扭抽,身体痉挛抽搐,脑海中不断模糊的影子不断回旋打转,她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似乎一直在叫他,要跟他说什么话,可是他听不清楚。
心,揪痛的无法呼吸,眼泪顺着楚胥羽的眼眶划落
黑暗袭来,楚胥羽失去了意识。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接近天亮,楚胥羽的身体被掏空般疲倦至极。他喘着气,心中的悸痛挥之不去,莫名涌出来的悲伤,似乎在他的骨血之内。
簪子渗了一层汗,楚胥羽低头打量着它。大夫说他的伤口已没有大碍,再休息段时间便成痊愈,可是从床底下捡到这支簪子起,他的身体便出现奇怪的变化,经大夫诊断却没有大碍。
手撑住额头,楚胥羽绞尽脑汁想着受伤之前的事,隐约觉得他忘记了很重要的人,或者事。这支簪子的主人是谁?大夫说他没有失忆,儿时之事他都是沥沥在目。可自从十岁起,不可思议的事却变了,远到十岁去了万福寺清修,近到被后卿打下山崖,总有一些事模糊了,断断续续的不是很清楚,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说忘了,似乎并没有忘。说记得,有些事却又很模糊,跟做梦般迷幻。
远处传来士兵操续的声音,楚胥羽起身走进内帐,琉璃仍在熟睡之中。他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毛毯,重要盖在她身上。
静静的打量着她绝色容颜,楚胥羽却是平静如水,心没有任何波澜。这段时间,她不顾自己公主的尊贵的身份,一直贴身照顾她。她对他的情义,他一直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对于她,他该是有感觉的,只是当前战事紧张,他一直无暇顾及儿女之情。如果无法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岂不辜负了她?
心底的悸动犹在,楚胥羽却突然明白过来。此时此刻,他的心悲伤失落迷茫,不是因为她。
为什么会突然间变了?
楚胥羽低头望着了手中的簪子,是否在遇到琉璃之前,他已经爱上别的女人。她是谁?
走出营帐,楚胥羽巡视城楼战况,鹰辽军仍在不停造桥,而被油火烧过的河堤焦黑一片,触目皆是尸体残骸,士兵正在打扫战场。
离开城楼,楚胥羽去了兵器坊,查看箭羽制造及兵器进程,回来时士兵晨训已结束,他去找了姚震并将哨兵支走。
姚震见他神色憔悴,眼眶发黑,不由担心道:“昨晚回去没休息?”
“睡不着。”楚胥羽在他对面坐下,打了个哈欠。
姚震将早膳递给了他,“在想宇文熙出使的事?”
“昨晚看到成群的僵尸,估计是吓倒了。行馆的官吏传来话,宇文熙那帮人的态度没有昨天嚣张,但是饮时及谈话都是关紧房间,不让任何人靠近,行事相当警惕而神秘。”
楚胥羽道:“琉璃国是内陆,江河海域稀少,丘陵居多,如果鹰辽真用僵尸对付琉璃国,地形对他们非常不利。”
“那倒是。”姚震道:“宇文熙跟我们玩太极,估计一时半会还不会走,想趁机打探我们的虚实。”
“宇文熙葫芦里卖什么药,在我们没弄清他们的目的之前,